晨光透过车帘缝隙,斜斜洒进车厢,在锦缎坐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朱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眼睛。
头痛得有些发胀,他茫然地眨了眨眼,视线里是陌生的车顶 —— 绣着缠枝莲纹的纱帐垂落两侧,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熏香,混着一丝熟悉的脂粉气。
自己这是在哪里?
小爷昨晚明明在自己的偏殿歇下了,怎么一睁眼换了地方?
朱槿心中猛地一震,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身下的锦垫,慌忙揉着发胀的额头,再次睁眼时,视线终于清晰起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婉熟悉的面容 —— 王敏敏正垂着眼,纤长的手指轻轻拢着他额前的碎发,见他睁眼,眼底瞬间漾起笑意,声音轻柔得像清晨的露水:“公子,您醒了?”
朱槿这才发现,自己竟枕在王敏敏的腿上,她的裙摆铺在身下,柔软得像云朵。他微微侧头,只见车厢另一侧,沈珍珠正低头整理着一方锦帕,秋香则捧着一个食盒,见他醒来,连忙将食盒放在小几上,笑着道:“公子可算醒了,这都快巳时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还有车厢里熟悉的陈设 —— 这分明是他平日出行用的那辆豪华马车。朱槿悬着的心骤然落地,暗自松了口气:吓死小爷了,还以为又稀里糊涂穿越了,那可就真没辙了。
王敏敏见他神色放松,便拿起一旁温着的青瓷茶杯,小心地递到他唇边:“公子先喝点茶润润喉,昨日喝了不少酒,想必嗓子干得慌。”
朱槿顺从地喝了几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缓解了几分干涩。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早已换过 —— 不再是昨日宴饮时的锦袍,而是一身素色的常服,料子柔软亲肤,显然是贴心熨烫过的。
“敏敏,” 朱槿放下茶杯,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疑惑地问道,“咱这是要去哪儿?好好的,怎么不在府里待着,反倒上了马车?”
王敏敏抬手帮他按揉着太阳穴,动作轻柔,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公子忘了?昨日您跟常将军他们从文华殿出来后,就说今日要去城外勋泽庄看看那些老兵,还特意叮嘱咱们今早卯时就得准备好,可不能误了时辰。”
“勋泽庄?” 朱槿皱着眉,脑子还是有些混沌,昨日宴后的记忆像是蒙了层雾,模糊不清。
就在这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你小子也不行啊!昨日在偏殿才喝了多少,就醉得被人抬上车,今早还赖着不起?”
这声音格外熟悉,朱槿立刻掀开马车窗帘,探头出去 —— 只见常遇春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正停在马车旁,身上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挎着弯刀,见他探头,笑得更欢了:“怎么,还没醒酒?”
朱槿被他笑得有些窘迫,正想反驳,后脑勺忽然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 —— 是王敏敏还在帮他揉着脑袋,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暖意。他转头看向车厢内,秋香正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样清淡的点心,见他望过来,连忙道:“公子,这是厨房特意做的绿豆糕,能解解酒气,您要不要吃点?”
看着眼前的景象,听着熟悉的话语,昨日的记忆像是被按下了开关,突然一股脑涌入脑海 ——
昨日文华殿偏殿。
与奉天殿的庄严肃穆不同,这里只设了一张打磨光滑的楠木长案,案上没什么精致摆盘 —— 卤牛肉切得大块,堆在粗瓷盘里;烤羊腿还泛着油光,骨头上插着木筷;几陶壶二锅头冒着袅袅热气,琥珀色的酒液倒在粗瓷碗里,细密的酒花浮在表面,凑近了能闻见烈酒香混着肉香,格外勾人。
朱元璋卸了象征亲王身份的明黄常服,只穿一身玄色盘领便袍,领口松了两颗扣子,腰间玉带也系得松散,往日里总是紧锁的眉头舒展开,威严的眉眼间染了几分少见的笑意,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松弛。
他端着粗瓷碗,手指搭在碗沿,与徐达、常遇春、汤和等人围坐在案前,没有按君臣之礼分主次,倒像是寻常兄弟围坐吃饭。偶尔有人起身添酒,他也不摆架子,反而笑着递过自己的碗:“多倒点,今日管够!”
朱槿坐在角落的小凳上,手里捧着半杯酒,看着老爹这副 “放纵” 模样,心里满是诧异 —— 自他穿来这大明,见惯了朱元璋要么在朝堂上正襟危坐、严肃理政,要么在御书房里盯着奏疏、眼神锐利地审视朝臣,这般毫无顾忌的开怀,连嘴角的笑意都带着真切的热络,还是头一遭。
“要说当年在濠州,最痛快的还是偷地主家那黄牛!” 朱元璋忽然放下酒碗,手指在案上敲了敲,眼里闪着回忆的光,语气里满是当年的少年气,“那会儿天旱,地里的庄稼都枯了,咱几个饿得眼冒金星,汤和你蹲在田埂上叹气,说再没吃的就要饿死了 —— 还是咱拍板,说去偷张老财家的牛!”
汤和闻言,立刻笑出了声,挠着头补充:“可不是嘛!上位您带着咱摸黑绕到张老财家后院,您踩着徐达的肩膀翻上墙,手里还攥着把磨快的柴刀,悄没声儿就把牛绳解了!那黄牛忒乖,竟没叫一声,您牵着牛就往破庙里跑,咱跟徐达在后面跟着,心都快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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