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总觉得精神不济,白天犯困,晚上又睡不着,一闭眼就看见秀莲那双直勾勾的眼睛。而且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怕冷,明明是夏天,却总穿着长袖褂子,还觉得浑身发冷。
我去村医那看了看,村医把了把脉,说我没啥毛病,就是有点体虚,让我多吃点好的。我娘听了,杀了家里唯一的老母鸡给我炖汤,可我喝了之后,非但没好,反而上吐下泻,折腾了一宿。
婚期越来越近,屯子里开始有人说闲话。东头的张大爷拄着拐杖找到我家,说王婆子前阵子大病一场,躺床上起不来,怎么可能去给我提亲?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去西头看王婆子。她家门口挂着白幡,院子里搭着灵棚——王婆子三天前就没了!
我吓得腿都软了,跌跌撞撞跑回家,把这事告诉了我爹娘。我娘当时就哭了,说这是撞了邪了。我爹蹲在地上抽着旱烟,抽了一袋又一袋,最后一拍大腿:“找老马仙去!”
老马仙是邻屯的出马仙,据说能通阴阳,看事儿很准。我爹带着我,拎着两斤点心,急匆匆地往邻屯赶。
老马仙是个干瘦的老太太,穿着件黑布褂子,盘腿坐在炕头上。她闭着眼睛,手指掐着诀,嘴里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她猛地睁开眼,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声音也变了,粗声粗气的,像是个男人在说话。
“你小子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老马仙指着我,“那不是人,是槐树下的冤魂,找你当替身呢!”
我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把去黑风口提亲的事说了一遍。老马仙听完,叹了口气:“那婉莹是三十年前死的,就埋在老槐树下。她当年定了亲,没等成亲就病死了,心里有怨气,一直没投胎。王婆子是被她附了身,骗你去跟她成亲,好让你替她死,她好投胎转世。”
我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老马仙救救我。老马仙说这事儿不好办,冤魂结了亲,就跟我绑在了一起,十六那天她要是勾不走我的魂,就会缠上我们全家。
“唯一的办法,就是破了这门亲事。”老马仙说,“十六那天,你得躲在阳气重的地方,不能见月亮。我再给你画几道符,贴在门窗上,或许能躲过这一劫。”
她从怀里掏出三张黄纸符,用朱砂画着看不懂的符号,递给我爹:“这张贴在你儿子床头,这张贴在大门上,这张烧成灰,混着清水喝下去。记住,十六那天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开门,不能出去。”
回到家,我爹按照老马仙说的,把符贴好,又让我把符水喝了。那符水苦苦的,喝下去之后,我觉得浑身发热,精神好了不少。
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离十六越来越近,我总觉得家里冷冷清清的,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我。有时候半夜醒来,能听见院子里有脚步声,还有女人的哭声,跟老槐树下的哭声一模一样。
十六那天终于到了。天刚擦黑,我爹就把大门锁死了,窗户也用厚窗帘挡得严严实实。我躲在里屋,裹着棉被,浑身发抖。我爹拿着把菜刀守在门口,我娘在一旁烧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半夜时分,外面突然刮起了大风,窗户“哐哐”作响。接着,就听见有人在敲门,是个女人的声音,娇滴滴的:“根生,开门啊,我是婉莹,来跟你成亲了。”
我吓得捂住耳朵,不敢出声。那敲门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像是有人在用斧头砸门。
“根生,你开门啊,你答应过要娶我的……”那声音带着哭腔,听得人心里发毛。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像是我爹的声音。我心里一紧,刚想出去看看,就被我娘死死拉住:“别出去!千万别出去!”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乱,有哭喊声,有打斗声,还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我和我娘缩在墙角,吓得浑身发抖,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外面才渐渐安静下来。
天大亮了,我爹推开门,外面什么都没有,只有门上的符纸变成了黑色,地上散落着一些纸钱。老槐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新坟,坟前还放着一件蓝布花袄。
从那以后,靠山屯再也没人见过秀莲的影子,老槐树下也听不见女人的哭声了。只是我爹从那天起,腿就瘸了,他说那天晚上看见一个白衣女人想闯进屋里,他拿着菜刀砍过去,却像是砍在棉花上,被那女人一脚踹倒在地。
我再也没敢靠近那棵老槐树,后来离开了靠山屯,去了城里打工。只是每逢月圆之夜,我总能梦见一个穿着蓝布花袄的姑娘,站在槐树下,直勾勾地盯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那枚翠绿的玉佩,我一直没敢扔,把它埋在了老槐树下。我不知道秀莲会不会再来找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躲过了这一劫。有时候我会想,或许那天晚上,死的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替死鬼。毕竟,冤魂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场亲事,而是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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