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零三分,洗衣机的轰鸣声突然卡在最高音,像被人掐住喉咙的野兽。赵磊猛地睁开眼,宿舍铁门的缝隙里渗进道惨白的光,把对面墙上的污渍照成扭曲的人脸形状。
“谁他妈大半夜洗衣服?”下铺的胖子翻了个身,呼噜声戛然而止。604宿舍只剩下他们俩,老王上周在楼梯间摔断了腿,李哲说要回家考公,收拾行李时连晒在阳台的内裤都没带走。
赵磊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这是陈兰死后的第三周,六楼死的人已经能凑成两桌麻将,公司终于松口让他们搬到四楼,可他和胖子嫌麻烦,说再住最后几天。现在想想,当时的决定简直蠢得冒泡。
洗衣机的声音又响了,这次夹杂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里面塞了团湿棉花。赵磊攥着手机起身,宿舍门的插销不知何时松开了,冷风灌进来带着股消毒水味——那是停尸房常用的味道。
“你去哪?”胖子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看看。”赵磊的喉结动了动,“总不能让洗衣机一直响。”
走廊的声控灯早坏了,应急灯的绿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在墙上像条蠕动的蛇。洗衣房在走廊尽头,玻璃门上蒙着层白雾,里面亮着灯,暖黄的光晕里有个模糊的人影。
他想起上周赵雅死在厕所前,也是说要去洗衣房取衣服。
赵磊从消防箱里抽出根撬棍,手心的汗把木柄浸得发滑。离洗衣房越近,消毒水味越浓,还混着股甜腻的铁锈味,像女人用的劣质香水。玻璃门上的白雾里,有人用手指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圈里是道向上弯的弧线,像在笑。
“有人吗?”他的声音撞在走廊墙上,弹回来时变了调。
洗衣房里的洗衣机停了。那人影转过身,绿光下能看到及腰的长发,还有件鲜红的毛衣,在暖黄灯光里像团烧起来的血。赵磊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陈兰死的时候,穿的就是件红毛衣,被蓝工装罩在里面,警察掀开白布时,那抹红在惨白皮肤映衬下,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后退半步,脚腕撞到堆在墙角的垃圾袋,发出哗啦声响。洗衣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露出双光着的脚,脚踝处有圈青紫色的勒痕,像是被人用绳子捆过。
“帮我拧下衣服好吗?”女人的声音很软,带着水汽的湿意,“总也拧不干呢。”
赵磊的喉咙像被水泥糊住,撬棍在手里抖得厉害。他想起陈兰的档案照片,眉眼弯弯的,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完全不像死时那张肿胀发紫的脸。
门缝里突然伸出只手,苍白纤细,指甲涂着剥落的红指甲油。手里攥着件红毛衣,滴着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那毛衣的领口处绣着朵小雏菊,和陈兰工牌上别着的徽章一模一样。
“啊!”赵磊怪叫着挥起撬棍,却在碰到那只手的瞬间停住——指尖传来的不是冰凉,而是滚烫,像摸到烧红的烙铁。
门“砰”地关上了。洗衣房里传来洗衣机重启的声音,滚筒转动时,隐约有女人的笑声混在里面。赵磊连滚带爬地逃回宿舍,进门时看到胖子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在哭。
“胖子?”他喘着气问。
胖子转过身,脸上全是眼泪,嘴角却咧得很大,露出两排黄牙:“她让我帮她晾衣服呢……红毛衣,说要给宝宝穿……”
赵磊的头皮炸了。胖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瞳孔里映着窗外的绿光,像两潭死水。他突然扑过来,死死抓住赵磊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你看到了吗?毛衣上有血……好多血……宝宝在哭啊……”
那天晚上,赵磊把自己锁在厕所隔间里,直到天亮才敢出来。他回去时,胖子还站在窗边,保持着那个姿势,身体已经硬了。后来警察说,胖子是活活吓死的,眼睛瞪得太大,血管爆裂,眼白上全是血点。
更诡异的是,胖子的手里攥着团毛线,红色的,浸了水,晒干后发现那毛线的材质和陈兰那件红毛衣一模一样。
胖子死后,604宿舍就只剩赵磊一个人了。他不敢再待,收拾行李时,发现枕头底下多了件红毛衣,叠得整整齐齐,领口的小雏菊沾着暗红色的斑点。他吓得一把扔出窗外,可第二天早上,那毛衣又出现在他的行李箱里,这次还多了张纸条,上面用红墨水写着:“还差一件。”
赵磊搬到四楼那天,整栋楼的洗衣机都在响。从一楼到六楼,滚筒转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眨动。他住的402宿舍以前住过个叫小雅的女生,听说在陈兰死前就辞职了,床板上还留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洗衣房里那股甜腻的铁锈味很像。
第一晚还算平静。第二晚,他被冻醒了,发现窗户大开着,冷风卷进来,带着股潮湿的霉味。窗台上放着件红毛衣,滴着水,把墙皮泡出深色的印记。
赵磊哆嗦着关窗,转身时看到衣柜门开了条缝。里面挂着他的几件衣服,最上面却搭着件不属于他的蓝工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红毛衣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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