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第一次听见床下的声音时,是十月末的一个雨夜。
窗外的梧桐叶被狂风卷得噼啪作响,雨水砸在玻璃上,汇成蜿蜒的水痕,像谁在窗外用指甲反复刮擦。宿舍里的另外三个姑娘都回家了,整栋楼安静得能听见走廊尽头安全出口指示灯微弱的电流声。林晚晚裹着厚厚的珊瑚绒睡衣,缩在被子里刷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把宿舍里的阴影衬得愈发浓重——尤其是床底,那片被床板挡住的黑暗,像一块吸光的墨布,连手机的微光都照不进去。
起初她以为是风声。老旧宿舍的窗户密封性不好,风穿过缝隙时总会带起细碎的声响,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不是从窗外,而是从她的正下方传来。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很轻,像有人在床底缓慢地挪动着丝绸裙摆,一下,又一下,带着黏腻的滞涩感。林晚晚的手指顿在屏幕上,心脏猛地往下沉。她屏住呼吸,把手机音量调到最小,耳朵贴向床板。
没错,声音就是从床底来的。
她僵硬地抬起头,看向床底的黑暗。宿舍的床是上下铺,她睡上铺,床底距离地面只有不到半米的高度,平时除了塞几个行李箱,再放不下别的东西。上周她还整理过床底,确认过只有两个旧行李箱和一摞换季的衣服,没有任何会发出声音的东西。
“别自己吓自己。”林晚晚咬着下唇,小声安慰自己,“可能是风吹动了行李箱上的防尘布。”她伸手去够床头的台灯,指尖刚碰到开关,那窸窣声突然停了。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床板的缝隙飘了上来,轻轻扫过她垂在床边的脚踝。
那气息带着潮湿的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像腐烂水果的甜腥气,温度比人体的体温还要高些,扫过皮肤时,像一条黏腻的舌头。林晚晚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脚踝的皮肤一阵发麻,她猛地把脚缩回被子里,双手死死攥着被角,牙齿控制不住地打颤。
她不敢再看床底,也不敢再动。整个宿舍里只剩下她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还有……床底那片黑暗里,似乎存在的、均匀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很轻,却很清晰,每一次起伏都带着温热的气流,隔着床板,一点点渗进被子里,把周围的空气都染得发黏。
那一夜,林晚晚睁着眼睛到天亮。直到窗外泛起鱼肚白,雨停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宿舍,床底的呼吸声才彻底消失。她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连鞋都没穿,就蹲在地上,掀开垂在床侧的床帘,把手机的手电筒开到最大,往床底照去。
光线刺破黑暗,照亮了床底的一切,两个行李箱并排放在角落,防尘布好好地盖在上面,没有任何挪动的痕迹;一摞换季衣服用塑料袋装着,拉链拉得严严实实;地面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脚印,没有污渍,甚至连一丝异样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林晚晚皱着眉,伸手去摸行李箱上的防尘布,布料干燥,没有丝毫潮湿的感觉,更没有她昨晚闻到的霉味和甜腥气。她又检查了床板的缝隙,缝隙很小,连一只手都伸不进来,根本不可能有东西能从下面往上呼气。
可昨晚那温热的气息扫过脚踝的触感,还有那清晰的呼吸声,都真实得不像幻觉。林晚晚蹲在地上,心里的不安像藤蔓一样疯长。
接下来的几天,宿舍里的姑娘陆续回来了。林晚晚试着跟室友提起这件事,可室友们都笑着说她是熬夜熬出了幻觉,“晚晚,你最近赶论文太拼了,肯定是没休息好,产生幻听了。”睡在她下铺的张萌还拍了拍她的床板,“你看,这床多结实,床底就那么点地方,能藏什么东西?”
林晚晚看着室友们不以为意的样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累了。她调整了作息,每天尽量早睡,可那声音和呼吸声,却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频繁。
只要宿舍里的灯一灭,只要周围安静下来,那窸窣声就会准时从床底传来。有时是在她刚躺下的时候,有时是在她半梦半醒之间,声音忽远忽近,像有人在床底故意逗弄她。而那温热的呼吸,也越来越频繁地扫过她的脚踝、小腿,甚至有一次,她感觉那气息顺着她的裤脚往上爬,停在了她的膝盖处,带着黏腻的湿热感。
她开始不敢在睡前把脚垂在床边,睡觉时总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一根手指都不敢露在外面。可即使这样,她还是能清晰地听见床底的呼吸声,那呼吸声越来越重,越来越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床底慢慢往上爬,用鼻子贴着床板,一点一点地嗅闻她的气味。
林晚晚的精神越来越差,黑眼圈越来越重,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眼前时不时会浮现出床底那片黑暗的景象。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彻底查清床底到底有什么。
周末的晚上,室友们又出去聚餐了,宿舍里只剩下林晚晚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手电筒,又找了一根长长的晾衣杆,走到自己的床前。她没有立刻弯腰看床底,而是先打开了宿舍里所有的灯,连卫生间的灯都没关,让明亮的光线填满宿舍的每一个角落,试图驱散心里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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