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大林走进来,看见她对着镜子发呆,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老了这么多?”
林阿婆摸了摸鬓角的白发,笑了笑,声音有点发涩:“老了呗,你好了就行,娘老点没关系。”
可她心里却犯了嘀咕——是不是“以寿元抵之”开始了?她走到堂屋,借着灯光看着瓷像眉心的朱砂,还是那样红,没有一点变化,心里稍稍松了点气。或许,只是自己太高兴了,没休息好,才老得快了点。
接下来的几天,林阿婆的身体越来越差。早上起来总觉得浑身无力,像被抽走了力气,走几步路就喘得厉害;眼睛也越来越花,看东西模模糊糊的,得凑得很近才能看清;手腕上的红印也越来越明显,像真的被绳子勒过一样,隐隐作痛。可她看着大林能拄着拐杖在院里散步,能自己吃饭,甚至能帮她扫扫地,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直到七天后的清晨。
那天辰时,天刚亮,林阿婆像往常一样,先调了胭脂水,再拌上小米,端着碗走进堂屋。刚要把碗放在瓷像前,她的手突然顿住了,瓷像眉心的朱砂,竟淡了些!原先红得像血,像活的一样,现在却像褪了色的胭脂,变成了淡红色,边缘还泛着点白,像被水浸过。
她心里“咯噔”一下,像有块石头砸了下来。她把碗放在桌上,伸手去摸瓷像的眉心,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瓷面,就觉手腕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缠了上来。她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手腕上缠了一圈红绳,细细的,像是用胭脂染过的麻线,颜色和她拌小米的胭脂水一模一样。红绳裹得很紧,嵌在皮肤里,她想解开,却摸到绳子里裹着些东西,软软的,细细的,像绒毛。
她用指甲小心地挑开一点红绳,抽出来一看,竟是几根泛着银光的狐毛!毛很细,很长,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和她之前在碗沿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这红绳是怎么来的?狐毛又是怎么回事?林阿婆的手开始发抖,碗里的小米洒了几颗在桌上。她抬起头,看着瓷像的眼睛,突然觉得那眼神变了,不再是原先的妩媚勾人,而是透着股熟悉的感觉,像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天一整天,林阿婆都心神不宁。她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盯着瓷像看了一天,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瓷像的脸好像变了点,眼梢的弧度,嘴角的线条,都比以前更像人了,不像狐狸了。大林看出她不对劲,过来问她怎么了,她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像压着块大石头。
夜里,林阿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窗外的月亮很圆,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她总听见“沙沙”的响动,比往常更响,更清晰,像是有东西在屋里走动,脚步声很轻,“沙沙”的,和尾巴扫过窗纱的声音一模一样。
后半夜,隔壁传来大林的梦话声,断断续续的,含糊不清。林阿婆披了件衣服,慢慢走过去,想听听他说什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大林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像醒着一样,传进她的耳朵里:“娘,你看那狐狸的眼睛,和你的一模一样……真像啊……太像了……”
林阿婆的脚像钉在了地上,浑身的血都凉了,从头顶凉到了脚尖。
她猛地回头看向堂屋,堂屋的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月光从缝里照进去,落在瓷像上,那狐仙的眼睛,竟亮了起来,泛着淡淡的绿光,像夜里的猫眼睛,又像她梦里那只红眼睛狐狸的眼睛,不,不是红的,是绿的,和她自己的眼睛,一模一样!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瓷像,想把它摔碎。可手指刚碰到瓷像,就觉一股巨大的力气从瓷像里传出来,攥得她骨头生疼,像要把她的手指捏断。她低头一看,手腕上的红绳突然收紧,勒得她手腕发紫,皮肤都陷了进去,绳子里的狐毛钻了出来,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皮肤里,疼得她眼泪都掉了下来。
“啊!”林阿婆疼得叫出声,手里的瓷像“啪”地掉在地上,却没摔碎,反而像有生命一样,滚到了堂屋的角落里,停在阴影里。她顾不上疼,爬过去想把瓷像捡起来再摔,却看见瓷像的底座翻了过来,除了原先刻的“晨昏一炷香,如愿换寿长”,还有一行更小的字,是用朱砂写的,颜色很淡,刚才一直没看见,现在被月光照着,清清楚楚:“寿尽之日,魂入瓷中,替狐成仙。”
替狐成仙?林阿婆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飞。她想起了这三个月的变化,儿子好了,她老了;朱砂淡了,红绳缠腕;梦里的狐狸,碗沿的狐毛,还有大林的梦话……
原来,不是狐仙帮她,是狐仙在换她的魂!用她的阳寿,换儿子的健康;用她的生命力,养这尊瓷像里的狐魂;等她的寿元耗尽了,她的魂就会钻进瓷像里,变成新的狐仙,供下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许愿”,然后再换走那个人的魂,像一串永远解不开的绳结,把一个又一个绝望的人,拖进这瓷像的轮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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