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看,爬起来,把手机手电筒的光对着门口,又把衣柜里的衣服全抱出来,堆在门后,像是能挡住什么。他坐在床上,眼睛死死盯着门口,耳朵竖得老高,楼道里的任何一点动静都让他心惊肉跳,哪怕是老鼠跑过的“窸窣”声,都像有人在撬锁。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第一声鸡叫,天快亮了。陈默的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可他不敢闭眼,一闭眼就看见照片里女人的笑容。他走到阳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灰蓝色的天空渐渐亮起来,可1404的灯,还亮着。
窗帘上的影子不见了,只有那盏灯,静静地亮着,像一颗不肯熄灭的鬼火,在晨雾里泛着微弱的光。
陈默没敢再待下去。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塞进行李箱,连被褥都没叠,胡乱卷起来塞进袋子里。行李箱的拉链坏了,他用绳子捆了两圈,拎着就往楼下跑。路过1404的门时,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门缝里的光还在,那根红头绳,似乎还在灯绳上晃,像一条小蛇。
他跑到楼下,正好碰见早起买菜的王老太。王老太提着一个竹编的菜篮子,里面装着几颗青菜,看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皱了皱眉:“小伙子,这么早搬东西?1403住得不惯?”
“嗯,有事,得赶紧走。”陈默喘着气,拉着行李箱就往外跑,绳子勒得手心发疼。
“等等!”王老太突然叫住他,手指着三楼1404的窗户,声音发颤,“1404的灯……还亮着呢?”
陈默的脚步顿住了,他回头,看向1404的窗户。灯还亮着,晨雾散了些,能更清楚地看见窗帘。就在这时,窗帘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那种飘动,而是像有人在里面用手推了一下,然后,里面映出两个影子。
两个并排站着的影子。
一个高,一个矮?还是两个一样高的?陈默没看清,只觉得那两个影子一动不动,像是两个人,正隔着窗帘,死死地看着楼下的他。
他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浑身的血液像是冻住了。他不敢再看,拉着行李箱,几乎是逃着跑出了纺织厂宿舍区。他不敢回头,直到跑出两条街,看见路口的早餐摊,才停下来,扶着墙大口喘气。
早餐摊的老板正在炸油条,油锅里的油“滋滋”响,飘来一股香味。陈默买了两根油条,咬了一口,却觉得味同嚼蜡。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14号楼,1404的窗户,依旧亮着一盏昏黄色的灯,像一颗嵌在楼体上的黄眼珠,静静地注视着他离开的方向。
后来,陈默在发小的出租屋里住了半个月。发小问他为什么突然搬出来,他没敢说原因,只说工作调动,要去别的城市。发小骂他矫情,五百五的房租哪里找,他却只是笑,笑不出来,嘴角发僵。
有一次,陈默去菜市场买菜,偶然碰到了中介老张。老张还是叼着烟,看见他,递过来一支:“小伙子,你走后没几天,14号楼的电路真烧了,全楼停电检修,电工去1404看过。”
陈默的手顿了一下,没接烟,声音有些发紧:“里面……有什么?”
“能有什么?”老张吐了个烟圈,眼神有些飘忽,“门锁得好好的,撬都撬不开,最后是砸了锁进去的。里面空荡荡的,就一张旧书桌,一把椅子,地上全是灰。”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过电工说,书桌旁边的地上,有一摊灰,像个人形,躺得直直的。还有那盏灯……”
“灯怎么了?”陈默的心跳又快起来。
“灯早就坏了,线都断了,灯座里全是锈,根本不可能亮。”老张掐了烟,“还有,电工说没看见什么红头绳,也没看见什么相框。你说怪不怪?”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菜袋子,青菜的叶子被他捏得发蔫。他想起那天在门缝里看见的一切,昏黄的灯,红头绳,摔碎的相框,照片里女人的笑。那些都是假的?还是电工没看见?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天早上他看见的两个影子,是真的。
从那以后,陈默再也没去过纺织厂宿舍区。他在临溪小城找了份送外卖的工作,租了个离14号楼很远的单间。每天晚上送完外卖,回到出租屋,他都会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生怕看见一盏昏黄色的灯,灯绳上拴着红头绳,窗帘上,晃着梳头的影子。
有一次,他送外卖到西区,路过纺织厂宿舍区的门口,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14号楼依旧立在那里,墙皮又掉了些,更显破败。他抬头看向三楼1404的窗户,窗户依旧蒙着灰,看不出亮没亮灯。
就在这时,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根红头绳,蹦蹦跳跳地跑到门口的老槐树下。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盯着那个小女孩,看见她把红头绳系在槐树枝上,然后仰起头,对着1404的窗户笑,笑得和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三楼的方向,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请大家收藏:(m.2yq.org)民间鬼故事合集一千多篇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