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加班,阿雅又绕到西厢房。这次她特意把娃娃的袖口缝得紧紧的,还打了个死结。可十点多准备锁门时,再看娃娃袖口的棉线又松了,这次松掉的棉线更长,拖在桌面上,像条细细的、发黑的蛇,末端还沾着点白色的棉絮。她心里有点发毛,伸手想去扯,指尖刚碰到棉线,就觉得一阵寒意从指尖往上爬,顺着胳膊钻进骨头里,让她打了个哆嗦。
第三天早上,诡异的事彻底砸在了她眼前。松掉的棉线不仅被重新缝好,针脚比她缝的还整齐,密密麻麻的,像一排小小的牙齿。甚至连她昨天滴在裙子上的血珠都不见了,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像是被人用清水擦过,又晒了太阳。阿雅盯着娃娃看了半天,眼睛都酸了,伸手摸了摸它的袖口,棉线缝得紧实,指尖能摸到布料下硬邦邦的东西,像是塞了什么细小的物件,圆滚滚的。她刚想把针脚拆开看看,老张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这次带着点火气:“跟你说别碰,听不懂人话?”
阿雅吓得手一缩,抬头看见老张脸色铁青,手里的搪瓷杯捏得紧紧的,指节发白。“这箱娃娃是上周有人匿名送到门口的,大清早的,箱子就摆在台阶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老张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什么听见,“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少碰为妙,出了事没人替你担着。”阿雅点点头,心里的疑惑更重了,不就是个旧娃娃吗?老张至于这么紧张?
从那天起,阿雅开始留意娃娃的棉线。每天晚上加班,她都会特意绕到西厢房,打着手电筒看一眼蓝裙娃娃,有时候是袖口的松线,有时候是裙摆的针脚,甚至有一次,娃娃齐耳短发的棉线松了几缕,垂在脸颊旁,像是被人扯过。可每次第二天早上来,松掉的棉线总会被缝好,针脚一次比一次整齐,一次比一次密,像是有人在她离开后,搬了张凳子坐在长桌前,戴着老花镜,一点点把那些松开的线重新缝回去,还特意缝得比之前更牢。
她开始失眠。夜里躺在床上,关了灯,总听见耳边有细细的“嗡嗡”声,像是有人在用针线穿布料,“嗤啦、嗤啦”,又像是有人在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声音很轻,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歌词。有天凌晨三点,她突然惊醒,额头上全是冷汗,那个“嗡嗡”声还在耳边响,像是就贴在枕头上。她摸出手机给民俗馆的值班保安打电话,保安姓王,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话带着点口音:“姑娘,你咋半夜打电话?西厢房的门好好锁着,我刚去转了圈,里面啥声音都没有,别是你做梦了。”
挂了电话,阿雅盯着天花板,黑暗里仿佛有个模糊的影子,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对着她,手里拿着针线,一下一下地缝着什么。影子很小,像是个小孩,又像是个缩着身子的女人。她不敢动,眼睛死死盯着影子,直到天快亮时,影子才慢慢消失,“嗡嗡”声也没了。
第七天,馆长让她整理西厢房的捐赠档案,说是要补录到电脑里,加班到十一点。窗外的风更大了,刮得树枝“呜呜”响,像有人在哭。民俗馆的窗户是老式的木框,风一灌进来,“哐当哐当”响,震得玻璃都在颤。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电流“滋滋”响,墙上的影子晃来晃去,像一群张牙舞爪的鬼,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阿雅抱着档案夹蹲在桌角,档案夹很沉,纸页泛黄,边缘脆得一碰就掉。她正翻着一张1998年的捐赠记录,突然听见一阵细细的歌声……“摇啊摇,摇到奈何桥……”
声音很轻,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又像是贴在她的耳边哼的,带着点沙哑,还有点稚嫩,分不清是女人还是小孩的声音。阿雅的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根根都炸着,手里的档案夹“啪”地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飘得满屋子都是。她不敢抬头,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地上铺的是水泥地,裂着细纹,她看见一双穿着蓝布碎花裙的腿,裙摆垂在地上,沾着些灰,裙角磨破的毛边在风里轻轻动。
歌声还在继续,一字一句,比刚才更清晰了:“娃娃线断了,妈妈找不到。”
这次声音更近了,就在她的头顶上方,呼吸都能感觉到一丝凉意。阿雅的牙齿开始打颤,上下牙碰得“咯咯”响。她慢慢抬头,脖子像生了锈,转一下都觉得疼。她看见那个蓝裙娃娃正坐在长桌上,原本空荡荡的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塞了团白棉絮,棉絮发黄,还沾着点褐色的东西,像是干了的血迹。而它的右臂正抬着,胳膊是用麻布做的,里面塞的棉絮都硬了,关节处的棉线松了,露出里面的麻线。它的“手”里捏着根断了的棉线,线的另一头穿着一根生锈的针,针尖扎进桌面上的木纹里,一下一下地“缝”着,棉线穿过布面的声音,“嗤啦、嗤啦”,就是她这几天夜里听见的“嗡嗡”声。
“你……你是谁?”阿雅的声音发颤,像被冻住了,后背抵着墙,冰凉的触感顺着脊椎往上爬,爬到后脑勺,让她头皮发麻。娃娃没有回答,还在继续缝着,棉线在眼眶里绕了一圈又一圈,白棉絮被扎得变了形,像是在努力填满那个空洞的眼眶。突然,娃娃的头转了过来,转得很生硬,“咔嗒”一声,像是脖子断了。齐耳短发下的脸还是原来的样子,脸颊上的腮红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嘴角却一点点往上翘着,翘得很高,像是在笑,又像是被人用手扯着往上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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