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睡得很沉,没有做梦,只有雨声在耳边嗡嗡响。不知睡了多久,老周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不是雨声,也不是钟声,是“咔嗒”一声,像生锈的铁抽拉轨道在慢慢转动,带着股涩涩的摩擦声。
他猛地睁开眼,值班室的灯还亮着,暖黄色的光洒在桌上,登记本上的墨迹已经干了。可那声音还在响,而且越来越近,就在停尸间的方向。
殡仪馆的停尸间和值班室就隔了一道铁门,是那种老式的铁皮门,上面焊着几根钢筋,刷着黑漆,掉了皮的地方露出里面的铁锈。平时老周都虚掩着门,留着一条两指宽的缝,方便随时查看里面的情况。此刻那扇铁门没关严,那条缝黑黢黢的,像个张开的嘴,而那“咔嗒”声就是从缝里钻出来的,一下一下,节奏越来越快。
老周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咚咚”地跳,震得耳膜发疼。他攥紧了手里的军大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慢慢挪到门边,眯着眼往缝里看。
停尸间的声控灯没亮,一片漆黑,只有通风口的铁栅栏透着点微弱的光,照亮了空中飞舞的灰尘。那“咔嗒”声越来越清晰,是停尸柜的抽屉在弹开!
第一个抽屉弹开时,老周听见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像是柜里的遗体身上盖的尸布被风吹动了。那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停尸间里格外清晰,顺着门缝飘进来,钻进他的耳朵里。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那条缝,不敢错过任何一点动静。
紧接着,第二个抽屉弹开了。“咔嗒”一声,比第一个更响,像是抽屉轨道上积的锈被磨掉了一块。这次他听见了更清楚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不锈钢的柜壁,“笃、笃”两声,慢悠悠的,带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第三个,第四个……抽屉弹开的声音顺着通道由远及近,从1号柜一直往28号柜的方向走,“咔嗒、咔嗒、咔嗒”,每一声都像敲在他的心上,让他的腿开始发抖。他想喊,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就在这时,最里层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用尽全力撞开了停尸柜,震得整个殡仪馆都好像晃了一下。老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膝盖重重撞到了桌腿,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紧接着,他听见了脚步声。
不是他的,是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嗒、嗒、嗒”,清脆又诡异,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停尸间里回响,带着股冰冷的质感。那声音从最里层的3号柜方向传来,一步一步,慢慢往外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最后停在了铁门的缝外面。
老周的呼吸都停了。他死死盯着那条缝,看见一只苍白的手伸了进来。那只手很细,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他三年来每次点香时看见的那双手一模一样,是林晚秋的手!
手指泛着青紫色,像是长时间泡在冰水里,指关节处有点发白,指甲缝里好像还沾着点什么黑东西,像是香灰。那只手慢慢推开了铁门,“吱呀……”一声,铁皮摩擦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停尸间的寒气瞬间涌了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猛地抬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长发披散着,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和脖子上,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她的裙子也是湿的,水珠顺着裙摆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水,水滩里映着值班室的灯光,泛着冷光。
而她的手里,捏着半截熄灭的香。
香杆是深褐色的,和老周平时点的一模一样,香头黑乎乎的,火星早就灭了,只剩下一圈烧焦的痕迹,香灰断断续续地往下掉,落在她苍白的手背上。
“你断了我的香。”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扎进老周的耳朵里。她慢慢抬起头,长发往两边分开,露出一张毫无血色的脸。眼睛是闭着的,眼睫毛很长,像两把小扇子,可老周却觉得她在盯着自己,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他浑身发毛。
老周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女人的脸,很年轻,皮肤细腻,嘴唇是淡粉色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可他知道,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死了三年,躺在停尸间的3号柜里,被冷藏了一千多个日夜。
“谁来帮你挡着外面的东西?”女人又开口了,声音还是那么轻,却带着股说不出的穿透力,让老周的后背瞬间凉透了。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在他耳边响,他猛地转头,看向值班室的窗户。窗外是瓢泼的大雨,雨点砸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什么都看不见。可当他再转回头时,全身的血都凉了,像是被瞬间扔进了冰窖。
停尸间的通道里,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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