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们天一亮就赶紧走!”女人带着哭腔说道,“这地方不能待了!”
“走?往哪儿走?”江湖汉子冷笑一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深更半夜的,出去喂狼吗?而且……”他顿了顿,眼神晦暗,“你们没听那账房说‘又来了’吗?恐怕……走不了了。”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是啊,“又来了”。这意味着,陈书生不是第一个,也可能……不是最后一个。
我想起登记时掌柜的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他那不容置疑的警告。想起那本泛黄的,能自行渗血、消失名字的“往生簿”。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往生客栈,根本就不是给活人住的!
那一夜,再无人能眠。
所有人都挤在走廊里,没人敢再回自己的房间。油灯的光芒摇曳不定,映着一张张惊惧交加、惨白如纸的脸。每个人都竖着耳朵,捕捉着客栈里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风声,虫鸣,楼板的吱呀声,甚至自己的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变成催命的符咒。
直到天色蒙蒙亮,灰白的光线透过走廊尽头的小窗渗进来,驱散了部分黑暗,众人才像是虚脱了一般,稍微松了口气。
但恐惧,已经像种子一样,深深埋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天亮后,有人试图离开。是那个江湖汉子和那对夫妻。他们收拾了行李,急匆匆地下楼,要去柜台退房结账。
我也跟了下去。无论如何,我必须离开这个鬼地方。
堂屋里,掌柜的依旧像尊泥塑般坐在柜台后,钱账房则在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算盘,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在这死寂的清晨格外刺耳。
“掌柜的,退房!”江湖汉子把钥匙往柜台上一拍,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钱账房抬起头,露出那标志性的阴笑:“客官,店钱是一块大洋一晚,按规矩,住了不到一天,也算一天。”
“给你!”江湖汉子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块大洋扔过去,“快找钱!”
钱账房慢悠悠地捡起大洋,却没有找钱的意思,反而看向门外:“几位客官,现在就要走?”
“废话!这鬼地方谁还敢待?”那丈夫忍不住吼道,他妻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脸色苍白。
钱账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不了咯。”
“什么意思?”江湖汉子眼神一厉。
“你们自己去门口看看就知道了。”钱账房朝着大门努了嘴。
我们几人心中俱是一沉,冲到客栈大门前。门是从里面闩着的。江湖汉子一把拉开门闩,用力推开沉重的木门。
门外,白茫茫一片。
不是天亮的光,而是浓得化不开的大雾!这雾气来得极其诡异,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将整个客栈完全吞噬、隔绝开来。几步之外,就看不清任何东西,连来时的那条山路也彻底消失在浓雾中。空气湿冷黏腻,带着一股土腥和腐烂植物的气息。
“这……这雾什么时候起来的?”李老板也跟了出来,声音发颤。
“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钱账房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门口,倚着门框,幽幽地说,“这雾啊,没个三五天,怕是散不了。几位客官,还是安心住下吧,店里的规矩,记牢就好。”
三五天?我们几人面面相觑,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被困住了。被这诡异的雾,困在了这间更加诡异的死亡客栈里。
江湖汉子不死心,啐了一口,迈步就想往雾里闯。可他刚踏出去几步,身影就被浓雾吞噬,紧接着,就听到他一声惊叫,连滚带爬地退了回来,脸上满是惊骇。
“怎么了?”我们急忙问。
“鬼……鬼打墙!”汉子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地看着门外的浓雾,“根本走不出去!一直在原地打转!而且……雾里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
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无奈之下,我们只能退回客栈。钱账房“贴心”地重新闩上了大门,将那令人绝望的浓雾隔绝在外。
白天,似乎比夜晚更难熬。虽然光线驱散了一些直接的心理恐惧,但那种被困守、等待未知厄运降临的窒息感,却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每一个人。
李老板试图找钱账房套近乎,打听这客栈的来历,或者以前是否出过类似的事情。钱账房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就用那套“惊扰了它”的说辞来搪塞。问得急了,他就阴阴一笑,不再搭理。
掌柜的更是如同哑巴,一整天都坐在柜台后,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活人。
我注意到,那本泛黄的“往生簿”,就放在柜台一个显眼的位置。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一次次瞟向它。陈书生的名字已经消失了,那我的呢?其他还活着的人的呢?
一种疯狂的念头在我心里滋生——我要看看那本账簿!
机会在午后到来。钱账房似乎去后院处理什么事情,掌柜的也罕见地打了个盹,脑袋一点一点地。堂屋里暂时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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