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烧炭小伙王小虎激动地对旁边的杀猪匠李大壮说：李哥，你听！院长让咱们掌握一技之长呢！以后咱也是手艺人了！
李大壮憨厚地点头：嗯！学好了‘引火诀’，俺婆娘烧水做饭就方便了！
第一堂课，《灵气感知与引导基础》，由系主任云鹤真人亲自讲授。
云鹤真人站在按照标准化教室布置的讲台上，看着下面六十八双充满渴望（或者迷茫）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照本宣科：夫灵气者，天地之精华，万物之根本，存乎天地之间，流转不息……
报告老师！ 王小虎举手，您能说直白点不？俺听不懂。
云鹤真人：
他沉默了三秒，努力回忆教案上语言通俗化的要求，艰难地解释：就是说……空气里，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很有用的能量，叫灵气。我们要做的，就是先感觉到它，然后，把它吸到身体里，存起来。
哦！就像俺闻炭味儿一样？ 王小虎恍然大悟。
云鹤真人嘴角抽搐：……差不多吧。
实践环节更是状况百出。
学员们盘膝坐在统一的蒲团上（学院标配），按照老师指导，努力感知灵气。
老师！俺感觉到了！热乎乎的！是不是成功了？ 李大壮突然兴奋地喊道。
云鹤真人走过去一探查，无奈道：那是地暖……你位置靠暖气片太近了。
老师！我感觉肚子里有气在窜！想放屁！ 另一个学员报告。
……那是浊气，正常现象，忍住，意念引导，别跟着屁走。 云鹤真人额头青筋跳了跳。
老师，我啥感觉没有，是不是我太笨了？ 一个年轻小吏沮丧地问。
勿要气馁，修行非一日之功，要……要相信科学的教学方法。 云鹤真人按捺住脾气，按照培训要求鼓励道。
为了这包教包会的承诺，云鹤真人和几位长老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们将引气入体的过程拆解成了十几个步骤，编成了口诀，还配备了辅助感知的灵气共鸣石（低配版），甚至对每个学员进行一对一辅导，手把手教他们如何内视，如何引导。
那场景，不像是在传授仙法，更像是在教一群肢体不协调的人跳广播体操。
一个月后的阶段性考核，结果可想而知。六十八人，能稳定完成引气入体的，只有十五人。大部分还在似有似无的阶段徘徊，有几个甚至表示老师，我觉得我可能对灵气过敏。
看着惨淡的考核数据，云鹤真人眼前发黑。KPI！他的KPI要完不成了！
重修！免费重修！ 云鹤真人几乎是吼出来的，从明天开始，晚上加课！周末加练！玉符子、青木、玄法，你们轮流值班！我就不信，教不会他们！
于是，传统仙法研究系开启了地狱特训模式。几位长老放弃了打坐修炼的时间，天天围着那几个困难户转，各种方法齐上阵。
玉符子长老甚至根据王小虎烧炭的经验，编出了炭火感知法，让他想象灵气如同炭火中的热力；玄法子长老则陪着李大壮在屠宰场感受生命流逝时溢散的微弱灵气（虽然李大壮只觉得瘆得慌）；青木长老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醒神香（自费），希望能刺激学员们的感知……
在几位长老不抛弃、不放弃感人教学精神和强大的KPI压力下，第二次阶段性考核时，通过率竟然奇迹般地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二！险险踩线完成了指标！
当教学督导宣布结果时，云鹤真人和其他几位长老，差点虚脱在地。他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这不是胜利的喜悦，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深深怀疑。
消息传到咸阳宫，嬴政看着报告，满意地点点头。
传统仙法研究系，教学成果显着，证明了‘有教无类’及‘标准化教学’的可行性。系主任云鹤，教学有功，赏灵石百块，记入年度评优考核。
另，着研究院总结经验，编纂《大众修仙普及教育指导纲要》。明年，‘传统仙法研究系’扩大招生，增设‘符箓应用专班’、‘基础炼丹速成班’，目标三百人。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云鹤真人接到新的旨意，看着那三百人速成班的字眼，再想想那包教包会的承诺，只觉得气血上涌，道心震荡。
这日子，没法过了！
而成功引气入体的王小虎和李大壮，则成了街坊邻里羡慕的对象。
瞧见没？那就是在皇家仙学院学了仙法的王小虎！现在给人点炉子，都不用火镰了！手指头一搓，火苗就来了！
李大壮更厉害！学了那什么‘微效冰冻术’，现在卖猪肉，肉都不怕臭了！
听着这些议论，隐在人群中的云鹤真人默默拉低了帽檐，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他怕自己再听下去，会忍不住一道雷法劈了这的人间。
大秦修仙理工学院的传统仙法研究系，就在这种啼笑皆非、痛苦与交织的氛围中，顽强地生存并……扩张着。它像一棵嫁接在仙凡之间的怪树，开着名为的花，结出了名为KPI的果。
而这，只是仙秦时代，教育改革的一个小小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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