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书房内烛火跳跃,将两人交握的影子投在墙壁上,短暂地交织,又随着光影晃动而分离。
萧彻的手温暖而有力,那温度透过皮肤,似乎一直熨帖到沈清辞的心底。
他方才毫无保留的信任,将那沉重如山的“影网”交付于她,不仅仅是托付了身家性命,更是将她真正视作了可以并肩作战、共担风雨的……自己人。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在她心中激荡起汹涌的波涛。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
萧彻眸光微动,却并未阻拦,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沈清辞后退一步,对着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殿下以国士待我,清辞……必不相负。”
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直起身,她不再犹豫,伸手探入自己贴身内袋最深处,取出了一个用特殊油脂反复浸泡过、显得格外柔韧防水的油纸包。
那油纸包不大,却被她保管得极好,边角平整,没有丝毫磨损。
萧彻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落在那个小小的油纸包上,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沈清辞走到书案前,将油纸包放在桌上,动作轻柔而缓慢地,一层层将其打开。
油纸包内,并非想象中的书信,而是三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近乎半透明的薄绢。
薄绢质地奇特,非丝非帛,触手微凉,带着一种玉石般的滑腻感。
而薄绢之上,空空如也,并无半个墨字。
萧彻眉头微蹙,看向沈清辞。
沈清辞没有解释,而是拿起了那个一直被她妥善收藏的紫檀木盒,打开,取出了那支刻着“沈”字的白玉簪。
“父亲心思缜密,他留下的,并非只有那些零散的、容易被截获销毁的只言片语。”她举起那支玉簪,将其靠近桌上的烛火,让温润的光线透过簪身。
“真正的线索,藏在这特制的‘隐言绢’上。需以特定角度的光线,透过这支他亲手刻字的玉簪聚焦照射,其上用特殊药水写就的字迹,方能显形。”
她说着,调整着玉簪的角度,让透过簪身的那束光,如同一枚小小的、凝练的光斑,精准地落在其中一张薄绢之上。
奇迹发生了!
在那奇异光斑的照射下,原本空无一物的薄绢上,竟如同被清水浸润的干涸土地般,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苍劲有力的暗褐色字迹。
那字迹,与玉簪内的刻字同出一源,正是沈毅的手笔!
萧彻猛地站起身,绕到书案另一侧,屏住呼吸,凝神看去。
浮现出的字迹并非连贯文书,而更像是一份加密的日志、一份零散的记录,夹杂着一些人名、地名、时间以及看似毫无关联的代码。
“……腊月廿三,查南疆‘相思烬’流入渠道,疑与宫内采买有关,标记‘柳’……”
“……元月初七,暗访旧部,得知北疆军需账目有异,数额巨大,指向户部周……代码‘兰’示警,恐打草惊蛇……”
“……二月廿二,密会……提及先贵妃旧事,玉簪为凭,嘱托‘木槿不开,旧盟难续’……危机已近,若有不测,后来者凭此簪,寻‘磐石’、‘离火’,彻查……”
断断续续的文字,拼凑出沈毅将军在生命最后几个月里,暗中调查的惊心动魄。
他不仅查到了贵妃所中之毒“相思烬”,摸到了军需贪腐的线索指向户部周崇年(代码“兰”),甚至似乎与某个至关重要的人物秘密会面过,得到了以玉簪为凭的嘱托,知晓了“木槿不开,旧盟难续”的暗语!
而他早已预料到自身危险,留下了寻找李顺德(磐石)和楚离(离火)的指示!
这薄绢之上,几乎印证了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并且提供了更为具体的方向和……那个被刻意模糊的、与沈毅密会之人的线索!
萧彻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血液奔涌。他强压下激动,示意沈清辞继续。
沈清辞移动玉簪,将光斑照向第二张薄绢。
这张薄绢上的内容更为惊人,似乎是一份简略的人员名单和关系图,其中几个名字被朱红色的笔迹圈出,旁边标注着“已灭口”、“失踪”、“待查”。
而在关系图的中心,赫然写着一个代号——“龙睛”!
旁边用小字备注:疑为宫中高位,操控全局,与“相思烬”、“军需案”皆有千丝万缕关联。
“龙睛……”萧彻低声念出这个代号,眼神冰冷刺骨。能在宫中被称为“龙睛”的高位者,范围已然极小!
第三张薄绢,则更像是一份物证清单和藏匿地点示意图。上面提到了几处隐秘的地点,标注着“账册副本”、“往来密函”、“证物”等字样。
三张薄绢,几乎勾勒出了当年冤案与阴谋的完整骨架!
沈清辞放下玉簪,薄绢上的字迹在失去光线照射后,又缓缓隐去,恢复成空白的模样。
她将三张薄绢,连同那支至关重要的玉簪,一起轻轻推到了萧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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