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指尖蹭过手肘时，终于摸到了久违的粗糙感——那层扎眼了半个月的“粉红亮闪限定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张扬。亮粉像蒙尘的糖霜般簌簌往下掉，原本能在夜里当路灯的荧光，也弱成了傍晚天边的淡霞，唯独那抹粉，还赖在皮肤上，像被水洗褪了色的胭脂。
“总算不用出门被当成移动灯笼了。”他对着院角的铜盆照了照，刚想松口气，石桌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钱多多的胖脸挤成了褶子，双手按着本封面磨出毛边的账本，指节都泛了白。石桌上的茶杯震得晃了晃，茶水溅出的水渍，正好落在“团队紧急避险及持续发展基金”那行字旁边，像给这行字浇了盆冷水。
“诸位，”他敲了敲账本，声音比院外的秋风还沉，“基金……就剩盆底这点了。”
“放屁！”赤焰的吼声差点掀翻屋顶，他爪子拍在石桌上，火星子溅到账本页脚，“上次分灵晶时堆得跟小山似的！胖子你是不是把灵晶换成肉干藏起来了？”
“污蔑！绝对是污蔑！”钱多多急得把账本往石桌上一摔，纸页哗啦啦散开，“你们自己看！每一笔都比我脸上的肉还清楚！”
众人凑过去时，鼻尖先撞上了账本上的墨香——混着点钱多多偷偷抹的桂花膏味。再往下看，密密麻麻的字迹看得人眼晕：
- “高级隔音阵法材料费（防云逸炼丹炸炉）”——数字后面画了个骇人的“∞”；
- “院落修缮费（同上，上次炸塌了西墙）”——数字比西墙的缺口还大；
- “防泄露手肘套（换了三批，都被鳞片磨破了）”——一行小字标注“持续消耗中”；
- “云逸炼丹研发费（含三次烧毁丹炉的赔偿）”——墨迹晕开，像哭花的脸；
- “灵食采购（赤焰道友一顿吃了五斤妖兽肉）”——数字后面画了只张着嘴的凶兽；
- “苏婉清上古乐谱收购费”“墨渊阵法材料研究费”——两行字规规矩矩，却比前面所有加起来还重。
苏婉清指尖捻着琴穗，小声嘀咕：“我们……居然花了这么多？”她目光扫过“乐谱收购费”时，耳尖悄悄红了——那卷残卷，她找了整整三个月。
墨渊盯着“阵法材料费”那行，指尖在石桌上轻轻点了点。院墙上他新布的防护阵还闪着微光，线条对称得像用尺子量过，此刻却像在无声承认：那些贵得离谱的材料，确实都被他用来追求“极致平衡”了。
赤焰挠了挠头，视线黏在“灵食采购”上，尾巴尖的火焰蔫了半截：“那、那妖兽肉太香了……老子下次少吃两斤还不行？”
“节流顶个屁用！”钱多多把账本卷成筒，敲得石桌咚咚响，“得开源！咱们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石桌旁的空气瞬间活了起来。云逸摸着还在掉粉的手肘，第一个开口：“我炼辟谷丹吧？成本低，大家都用得上。”
钱多多立刻翻了个白眼：“你炼十炉废八炉，剩下两炉还带着‘随机附加效果’——上次给赤焰炼的清心丹，让他喷火喷了一下午。原材料成本比市价高两成，你这是慈善，不是赚钱！”
“那搞武力输出！”赤焰拍着胸脯，肌肉绷得像铁块，“去地下拳场打擂台，一场就能赚三斤灵晶！”
“然后被隐务堂抓去罚禁闭？”墨渊冷冷补了句，“高级除魔任务暴露实力，擂台违反门规——你是想赚钱，还是想让咱们团队直接解散？”
墨渊自己提的“阵法服务”也没逃过钱多多的吐槽。“技术是高，收费也能高，但你布个最简单的防护阵，都要调整三个时辰的线条对称度！客户等得起，咱们的灵晶可等不起！”钱多多说着，还模仿墨渊布阵时的样子，对着空气比划来比划去，惹得赤焰直笑。
苏婉清犹豫着开口时，指尖无意识拨了下琴弦，一个跑调的音飘出来，众人齐刷刷缩了缩脖子。“我、我可以开音律课……”
“师妹，”赤焰赶紧摆手，声音都软了，“你那琴音是‘灵魂洗礼’没错，但上次给隔壁院的道友疗愈，人家直接晕了三个时辰——咱们这是赚钱，不是绑架啊！”
钱多多突然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笼。他唾沫横飞地扑过来，先指着云逸的手肘，又揪了揪赤焰的胳膊，最后差点把脸贴到墨渊的阵法图纸上：“跨界联名！懂不懂？把云逸那‘吓跑蟒蛇的粉鳞膏’改名‘百变幻彩护体神膏’，限量发售！让墨渊做‘自动整理储物袋阵法’，卖给那些爱干净的女修！赤焰你去当‘体修偶像’，卖你的爪子印周边！苏师妹你……你这琴音就叫‘道心震颤音’，主打一个抽象艺术！”
“胡闹。”墨渊皱眉躲开他的手，“太过招摇。”
苏婉清的脸都红到耳根了：“这、这有损道心……”
赤焰挠着头，尾巴尖绕了个圈：“感觉怪怪的，像被人当猴看。”
云逸没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肘发呆。指尖又蹭掉一片淡粉鳞片，那鳞片轻飘飘落在石桌上，发出“叮”的一声轻响——脆生生的，不像普通的角质。他突然抬头，眼睛亮了：“这鳞片防御力不是挺强吗？上次挡过妖兽的爪子……能不能用它来做防护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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