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夫人冷淡地移开了目光。
美貌再出众又如何？世间男子多数好美色，可也只是贪那一时的颜色，到了选择之时，自然会选能带给他们更多助力的女子。
更何况，这虞小姐这般蛮横的性子，男人又如何能长久忍受。
她叹息一声，道：“虞小姐这性子……就算是招来的婿，也不能这般轻待啊，毕竟是自己的夫婿，该对人好些的。”
方夫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也顺着道：“或许是家中长辈去得太早了，她那表兄又经常带着商队跑，也没娶亲，家中实在没人好好教她……”
郡守夫人说：“如此听来，那虞小姐也是可怜。”
方夫人也道：“是啊……也许招婿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些，她的脾气是有些急了，大多数男子都没法忍耐。”
郡守夫人先是点头，但很快就摇头，无奈一叹，“罢了，不说这些了，咱们说说这景吧，我听说明芸画技也不错，不知道……”
方夫人在背后悄悄推了方明芸一下，提醒她好好表现。
方明芸这会也回过神了，浅浅一笑，“自然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我画的合不合夫人心意，若是画得不好，夫人可别取笑我。”
郡守夫人打趣道：“怎么会呢，我可听人说了，江州方小姐的画千金难求。”
方明芸露出羞涩的神情，“都是外面瞎说的……”
方夫人在一旁瞧着，很是满意女儿的表现。
虽然出现了点小插曲，但这一趟还是达成了目的。
因为郡守夫人已经向她们透露自己有个弟弟，最近会来江州瞧她……这意思，自是不必明说了。
.
晚间用过膳食，虞卿霜在家里竹园散步，燕澜景也跟着一块，扶着她。
金筱和银宁在后边远远地跟着。
金筱转头对着银宁抱怨：“这姑爷把我的活都抢了。”
虽然也有小姐的意思，但一下子活少了好多，好不适应啊。
她原还想着看姑爷出差错，结果一直没有。
银宁笑着捏了下金筱的脸，“这不是正好嘛，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和我学绣工？现在你得了空，不就可以和我学了？”
金筱想想也是，“那我明日便和你学。”
银宁：“好！今晚我就翻些布料子出来。”
金筱怕自己上手笨，“拿些不用的旧布料就好。”
她们两人在后边聊着，虞卿霜也恰巧在和燕澜景聊差不多的话题。
她给他看了自己的荷包，银宁给绣的，做工很好。
“给你几天时间，我要戴你绣的荷包，不要差的。”这通常是女子做的活，虞卿霜偏要他来做，本意自然是让他感觉受辱。
燕澜景偏偏把重点放错了，“你想戴我绣的荷包？”
他的神情瞧着还有些惊喜。
虞卿霜再次怪怪地看他一眼，“你不愿意吗？”
燕澜景：“当然不是，我这几日就去学，府上谁绣工比较好？”
虞卿霜：“银宁呀，她绣的花样都特别好看。”
燕澜景就知道该去找谁了。
竹园里专门设了一处休息的地方，放有藤椅，虞卿霜也走得乏了，就随意坐下了。
银宁看了眼天色，想着小姐和姑爷应该还会在这待一会，便和金筱去厨房端来了甜汤，还有洗净的葡萄。
虞卿霜捏着一颗圆润的葡萄，轻轻地把皮剥开，塞到嘴里，冰冰凉凉的。
原来银宁她们特意拿的冰镇过的葡萄。
她吃着喜欢，就一连吃了好多，燕澜景也帮着她剥皮，用牙签挑籽，结果就是吃得两颊都微微鼓起了。
燕澜景瞧着突然想伸手抱抱她了。
但——手上还沾了葡萄汁，这时抱她，想必她会气恼的。
他就暂时忍住了。
只是盯着她瞧了一会儿。
吃腻了葡萄，虞卿霜就拿起那碗甜汤慢慢舀着喝，燕澜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低声问她：“今日怎么想到要去山外楼吃饭？”
她眨了下眼睛，“我高兴就去咯，你不高兴吗？”
声音听着还是娇娇俏俏的。
叫人听了都不忍逆了她的意。
燕澜景摇头，“没有，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
“最好是这样。”虞卿霜轻哼了声，接着低头喝甜汤。
晚风徐徐，连烛光都被吹得微晃。
燕澜景微微倾身，少女的面貌在他眼中依旧是清晰的，即便月色动人，也不能叫他挪开目光。
虞卿霜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被风吹得有些犯困了。
一转头，就对上了燕澜景的眸子，她便命道：“把我抱回房。”
燕澜景没多说，伸手搭在她腰间，稍一使力便把她抱了起来，很快就抱着她离开了竹园，到她平时休息的院子。
到了屋里，虞卿霜就不困了，眯着眼瞧着站在床边的燕澜景，歪着头，纤细的双腿直接搭在了他身上。
燕澜景微微垂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这之后，床帐再次被拽得东倒西歪。
……
次日，将近中午。
燕澜景起得较早，但不是去回春堂，而是和银宁学绣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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