牦牛肉深加工生产线的不锈钢管道刚完成最后一道接口调试,藏区第三场暴雪便裹挟着饿狼嗥叫似的寒风碾轧而至。雪片哪里是飘落,分明是被狂风扯碎的棉絮团,棱状雪粒狠命砸击在厂房玻璃上,“噼啪——噼啪——”的闷响密集得像在敲鼓,不过两个时辰,院墙外的积雪已疯涨至没过膝盖,踩上去“咯吱”一声陷到大腿根,积雪灌进裤腿瞬间冻成冰碴。远处的输电线路早被碗口粗的冰挂坠得弯成了弓,冰棱碰撞的脆响混着风声,像在头顶架了串随时会断的玻璃,那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紧。沈亦舟凌晨五点就裹着厚重的军大衣起身,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冻得邦硬的冰碴上往冷库去——刚推开厂房大门,寒风裹着雪粒撞过来,像无数淬冰的钢针扎进衣领,贴在皮肤上的军大衣瞬间冻硬,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吸进肺里又凉又疼,冻得他上下牙床不受控地打颤,咯咯作响。门廊那支老旧的温度计玻璃管蒙着白霜,红色液柱冻得发僵,死死钉在“-21℃”的刻度上,指尖一碰玻璃就粘得生疼,这温度比上周那场寒潮的极值,还要低上整整三度。
“沈老师!快!种牛群出事了!”旦增的喊声像被风雪撕成碎布,裹着哭腔撞过来。他裹着两层油亮的藏袍,头发和睫毛凝满冰碴,跑起来时膝盖几乎磕到胸口,藏袍下摆扫过积雪,带起的雪沫子混着泥浆溅脏了袍角,在身后画出细碎的弧线。沈亦舟抓起军大衣往身上一裹,衣襟都没来得及系,跟着旦增往牦牛棚圈冲——远远就看见次仁爷爷佝偻着背钉在雪地里,枣木拐杖深深扎进冻土,像棵抗风的枯树。他枯瘦的手冻得发紫,指节裂口里渗的血珠冻成了小红冰粒,却像攥着救命绳似的紧攥着一根磨得油亮的牛绳,绳头的牦牛铃铛被风雪闷住,只发出“嗡——嗡——”的颤音。棚圈里乱作一团:三头成年种牛焦躁地刨着蹄子,铁蹄砸在冻土上“咚咚”响,鼻孔喷出的白气在脸前凝成半透明的霜花;最金贵的黑牦牛“乌云盖雪”蜷成一团黑毛球,四条腿僵直地蹬着,蹄子在冻土上刨出浅坑,嘴角的白沫顺着黑毛往下淌,在下巴处冻成细小的冰挂,沾在它油亮的毛上像撒了把碎盐。
“昨天下午赶牛去后山啃冬青草,回来就不对劲了。”旦增爸爸蹲在“乌云盖雪”旁,粗糙的手掌轻轻抚过牛背,指腹能摸到牛身上的寒颤,声音都发颤,“起初只是甩头不吃草,夜里就开始吐,吐的全是带沫子的草汁,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兽医站的罗布医生说雪封山出不来,电话里听着,八成是误食了‘醉马草’——那毒草冬天叶子枯了,跟芨芨草长得像孪生兄弟,牛一沾就中邪似的。”话音刚落,扎西科长踩着滑雪板“吱呀”滑了过来,藏青色制服上积着的薄雪一进门就往下掉,手里的卫星电话信号像风中残烛般时断时续:“刚联系上县农业农村局,地区畜牧站有解毒血清,但全困在那曲了。暴雪封路,飞机停飞,汽车最少要两天才能到,怕是……怕是赶不上。”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却像块冰砸在每个人心上。
李伟扛着救援装备大步奔来,军绿色冲锋衣沾着雪沫,背包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体温枪和生理盐水——这是上周他硬从县应急局借来的应急物资,此刻倒成了救命的宝贝。“先测体温!”他单膝砸在冻土上,“咚”的一声闷响,裤腿瞬间粘在冰面上,不顾疼地扒开“乌云盖雪”的眼皮,指腹蹭到的眼白泛着青灰,随即把体温枪贴在牛耳后柔软的皮肤上,屏幕跳数的瞬间,他喉结明显滚了一下,“35.2℃!体温过低,是中毒引发的休克前兆,必须立刻升温!”他迅速扯开急救包,声音干脆利落,“旦增,拿38度的温水来,烧开的水会烫坏牛肠胃;卓玛,取两瓶高浓度青稞酒,要用来给牛擦身活血。”次仁爷爷突然拽住他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几乎嵌进他的衣袖,用藏语急切地念叨着,语气里全是哀求。扎西科长赶紧翻译:“爷爷说,这‘乌云盖雪’是去年用家里最值钱的藏獒换来的种牛,合作社一半牛犊都是它的后代,要是救不活,明年的繁殖计划就全完了,好些人家的生计都得受影响。”
沈亦舟刚把温水桶递过去,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得发烫,是周小雨的视频请求。屏幕一亮,就看见她身后堆成山的快递盒——全是印着“格桑花暖厨”logo的青稞产品,纸箱上还贴着“上海加急”的标签。“亦舟,上海返单爆了!刚又接了个五百份的企业单!”周小雨的声音透着雀跃,可瞥见他身后乱作一团的棚圈、地上抽搐的牦牛,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沈亦舟把手机镜头转向“乌云盖雪”,语速快得像打鼓:“种牛误食毒草中毒,急需解毒血清,但暴雪封路,血清根本送不过来。”周小雨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背景里传来同事急促的询问声,她头都不抬地回应:“我马上联动公益平台开紧急直播!上次救小牛犊的粉丝里有兽医和牧民,肯定能帮上忙!捐款通道同步开,专门用于血清运输和救治,每一笔支出都公示,绝对透明,你放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失业后我成了做菜邪修,全网学疯请大家收藏:(m.2yq.org)失业后我成了做菜邪修,全网学疯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