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由寒冰凝聚而成的椅子散发着缕缕寒气,墨鳞与海波东相对而坐。
海波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残余的苦涩与惊悸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释然。
他目光复杂地看向眼前这位气定神闲的青年,沉默片刻,沙哑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卸下防备后的疲惫:
“小子……不,阁下如何称呼?”
“墨鳞。”青年平静回应。
“墨鳞……好,墨鳞小友。”海波东微微颔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椅扶手上轻敲,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都说不打不相识,小友的实力,老夫认可了。那么,不妨直言,你所求为何?”
墨鳞唇角微扬,心知正题已至:“我要异火地图,以及你手中的另一半地图碎片。”
海波东先是一怔,随即轻笑:“墨鳞小友好眼力,竟能看出那地图碎片另有玄机。”
他伸出两根手指,“确实。那玩意得手之后,我将其完美分割为二。其中一份规模较小,便是你方才在店内取得的那张。”
墨鳞并未否认,指尖在纳戒上轻抚,那张古朴残图便现于掌心。
这张残图的面积,远小于他曾在魔兽山脉山洞中机缘所得的那份。
显然,海波东手中,藏着更大的一块。
“既然要合作,自当坦诚相待。老夫海波东。”他正色道,目光锐利地看向墨鳞,似在期待对方的反应。“或许你未曾听过此名,但老夫另一名号,在当年的加玛帝国,倒还有几分声响——”
“冰皇。”墨鳞平静接话,语气笃定,如同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二字入耳,海波东身躯微震,眼中掠过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与追忆。
他缓缓点头,长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
叹息声里,尽是说不尽的落寞与沧桑。
“当年参加完帝国间的强者大会后,”海波东陷入回忆,声音低沉。
“我便独自来到这塔戈尔大沙漠,既为寻求突破契机,亦为远离帝国纷扰。正是在一次深入探险中,我偶然得到了那块残图……”
他眼神渐凝:“然福兮祸所依,也正是这块残图,引来了这片沙漠真正主宰的追杀——蛇人族的皇者,美杜莎女王!”
提及此名,即便是如今的海波东,语气中仍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你需知,美杜莎女王的实力,即便在斗皇强者中,亦属顶尖之列。若非蛇人族仅她一位皇级强者,以其野心与实力,恐怕早已率族冲出沙漠,兵指人类帝国。”
“那场战斗……”海波东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颓然,“我毫无悬念地败于其手,实力差距悬殊。虽最终凭借保命底牌侥幸逃脱,却结结实实中了她的‘蛇之封印咒’。”
他指向自己布满皱纹的脸庞与苍老的身躯:“这,便是代价。不仅身体机能急速衰朽,连我苦修多年的斗气,亦被死死封印在斗灵级别,再难寸进!
从叱咤风云的冰皇,沦落至蜗居一隅的窝囊店主,嘿嘿……”
自嘲的笑声里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这么多年,我藏身这漠城,一边经营地图店掩人耳目,一边绞尽脑汁钻研那残图之秘。总幻想着,此物既得美杜莎女王如此重视,或藏有破解封印的线索……”
海波东叹息,摊了摊手。
“结果你也知晓,这残图终究只是整体的一小部分,任我制图经验再丰,亦无法凭空解谜。实力难复,此图于我,反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却心有不甘!”
墨鳞静默聆听。这些前因后果他虽早已知晓,但亲耳听这位昔日强者道来,仍能感受到那份英雄末路的悲凉。
而他等待的,正是此刻。
“如此说来,海老先生之意,是您手中持有另一份更大的残图,以及……困扰您多年的这‘蛇之封印咒’之烦恼?”墨鳞缓缓开口,将两件事巧妙相连。
海波东目光灼灼地看向墨鳞:“不错!墨鳞小友,你是我这十年来所见,最神秘亦是最强的年轻人。
我海波东一生傲骨,今日却不得不承认,你看穿了我的困境。这残图于我已成无用之物,但或许对你大有裨益。而我……”
他深吸一口气,“我只想恢复实力,一雪前耻!”
墨鳞点头,知火候已到。他平静地抛出了对方无法拒绝的筹码:“破解美杜莎女王的封印,确非易事。但并非毫无希望。我或许……有法可试。”
“什么?!”海波东猛地自冰椅上站起,周身气息一阵紊乱,显是内心剧震。他死死盯住墨鳞,声音微颤:“你……你说什么?你有办法破解此咒?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墨鳞语气依旧平稳,“然我需要时间准备,且需一些特殊材料。此外,破解过程亦伴随风险。”
“风险?哈哈哈哈哈!”海波东仿佛听到极好笑之事,激动大笑,“老夫困于斗灵之境苟活至今,还有何风险不敢冒?
但有一线希望,老夫万死不辞!材料!你需要何物,纵然倾家荡产,我也为你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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