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完冬菜的第二天一早，林晓棠像往常一样去工厂上班。刚走到家属院门口，就遇到了提着菜篮子的李婶和几个邻居婶子，她们正凑在一起说话，看到林晓棠，都热情地打招呼。
“晓棠上班去啊？”李婶笑着拉过她的手，眼神里满是夸赞，“昨天看你翻土种冬菜，又能干又踏实，比以前乖多了！以前你总躲在屋里不爱说话，现在不仅会干活，还懂礼貌，真是长大了。”
其他婶子也纷纷附和：“是啊，晓棠现在变化真大，刘桂兰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上次我家衣服破了，晓棠不仅帮我补得好看，还不要多的谢礼，这孩子心善。”
林晓棠脸上挂着温顺的笑，一一应着：“谢谢婶子们夸奖，我就是做了点该做的事，以前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她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清明——这些邻居看到的“乖”，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以前的原主怯懦胆小，任人欺负；现在的她，只是懂得用“乖”当保护色，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悄悄积攒实力。要是真信了这“乖”，以后怕是要吃大亏。
跟婶子们道别后，林晓棠快步走向工厂。刚到后勤科门口，就看到王科长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口，像是在等她。
“晓棠，你来了。”王科长看到她，连忙招手，“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有件事跟你说。”
林晓棠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跟着王科长走进办公室，王科长把门关上，才压低声音说：“昨天张副厂长找我谈话，说你在仓库工作时‘手脚不麻利’，还说你‘跟技术科走得太近’，让我把你调到车间去帮忙，仓库的工作交给别人。”
林晓棠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果然，王婶还是去搬弄是非了！张副厂长这是故意刁难她，想把她从相对轻松的仓库调到累人的车间，逼她主动辞职。
“王科长，我在仓库工作一直很认真，从来没出过差错，为什么要调我去车间？”林晓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我知道你干活认真！”王科长叹了口气，“可张副厂长是领导，他发话了，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别担心，车间那边虽然累点，但也是临时工编制，工资待遇一样，我已经跟车间主任打过招呼了，让他给你安排轻点的活。”
林晓棠点点头，心里却清楚，张副厂长不会就这么算了。这次调去车间，说不定还有更麻烦的事等着她。但她不能退缩——要是现在辞职，不仅没了收入，还会让张副厂长觉得她好欺负，以后母亲在工厂也会被刁难。
“谢谢王科长，我去车间干活。”林晓棠坚定地说，“不管在哪，我都会好好干，不给您添麻烦。”
王科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暗暗佩服——这姑娘年纪不大，却比同龄人沉稳多了。他拍了拍林晓棠的肩膀：“好样的！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林晓棠跟着王科长去了车间。车间里机器轰鸣，到处都是油污和零件，工人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忙碌地穿梭在机床之间。车间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带着和蔼的笑，看到林晓棠，笑着说：“你就是林晓棠吧？王科长跟我说了，你先跟着老吴学整理零件，这活不难，就是要细心。”
老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工人，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他热情地拉过林晓棠，指着一堆零件说：“这些都是机床用的小零件，你按型号分好类，放在对应的盒子里就行。记住，型号不能弄错，不然装错了机床，会出大问题。”
林晓棠认真地点点头，跟着老吴学习分辨零件型号。零件种类很多，大小不一，型号相近的零件长得几乎一样，稍不注意就会弄错。林晓棠看得眼睛都酸了，却不敢有丝毫马虎，一边记一边做标记，生怕出差错。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晓棠在食堂遇到了技术科的小张——就是上次被张副厂长侄子欺负，沈廷舟帮忙解围的那个年轻人。小张看到她，惊讶地问：“林晓棠，你怎么来车间了？不是在后勤科仓库吗？”
林晓棠苦笑了一下，把张副厂长调她来车间的事说了。小张一听就气了：“张副厂长也太过分了！肯定是因为你妈跟沈科长有过交集，他故意刁难你！”
“没事，在哪干活都一样。”林晓棠不想让小张替她担心，连忙转移话题，“你最近还好吗？张副厂长的侄子没再找你麻烦吧？”
“有沈科长护着，他不敢找我麻烦了。”小张笑着说，“对了，沈科长今天上午还问起你呢，问你在仓库工作顺不顺利，我还说你挺好的，没想到……”
林晓棠心里一暖，没想到沈廷舟还会记得她。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现在不能跟沈廷舟走得太近，不然只会让张副厂长更针对她。
下午干活的时候，林晓棠突然发现少了一个重要的零件——是机床急需的轴承，要是找不到，机床就得停工。老吴急得满头大汗，到处找都没找到。林晓棠也跟着着急，仔细回忆着上午整理零件的过程，突然想起上午有个穿着干部服的人来车间看过零件，好像碰过装轴承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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