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孙连城正站在法院走廊的尽头。通知只有一行字:
【高育良案今日开庭,主审室B3,已预留权限通道】。
他没动,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把消息收进文件夹,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打开,里面没人。
他走进去,按下负二层。金属门合拢时发出轻微的嗡声,灯光稳定地照在他脸上。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九点零七分。离庭审开始还有二十三分钟。
B3层的空气比楼上冷一些。
走廊两侧是监控室和证据暂存区,墙上没有窗户,只有每隔五米的一盏白灯。
他走到主审室外,安保人员扫了他的证件,门锁咔哒一声弹开。
侯亮平已经在里面了。
他站在投影幕布前调试设备,黑色风衣搭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个银色保温杯。
听见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你来了。”
“嗯。”孙连城走近,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块平板和一个小型遥控器,“星图准备好了吗?”
“接通了。”侯亮平指了指天花板,“等你启动。”
孙连城把平板放在桌上,连接信号。
几秒后,穹顶缓缓开启,一片星空浮现出来。北斗七星清晰可见,位置精确到分钟级校准。
“这是二十年前的数据?”侯亮平问。
“2003年3月17日,晚上十一点四十六分。”孙连城说,
“那天晚上,市委常委会通过了光明新区一期开发项目。”
侯亮平沉默了一瞬。“就是那个让他升任副书记的关键项目。”
“对。”孙连城点了下头,“审批文件表面上合法,流程完整。
但土地置换价低于市场评估百分之六十二,接手方背后关联着他妻弟。”
侯亮平放下保温杯:“律师团肯定会说这是政策扶持。”
“他们会。”孙连城打开另一份文件,“但我们找到了原始会议记录备份。
当时有两名常委提出异议,被记入内部纪要,但最终版本里删掉了。”
门再次打开,法警带人进来。
高育良穿着灰色囚服,背挺得很直,走路时步伐均匀。
他在被告席坐下,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孙连城身上。
“孙区长。”他开口,声音平稳,“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高书记。”孙连城回应,“今天这个时间,您应该记得。”
高育良微微皱眉。
“2003年3月17日。”孙连城说,“您签批光明新区项目的那天。也是今天,整整二十年后的同一天。”
高育良嘴角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巧合而已。”
“不是巧合。”孙连城按下遥控器。
穹顶的星图开始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特定角度。北斗第七星——摇光,正位于天顶偏东南三度。
“当天夜里,北斗呈破军位。”孙连城说,“古代兵书讲,此象主权臣更替,旧势崩解。”
高育良盯着那颗星,眼神变了。
“您当年教我们依法办事。”孙连城继续说,
“程序正义,实体公正。现在,我们就用时间和数据,还原一次真正的程序。”
旁听席有人低声议论。法官敲了下法槌,宣布庭审开始。
公诉人先陈述案情。
每一条指控都配有时间轴和资金流向图。
当提到丁义珍注册公司的时间节点时,侯亮平站起身,走向证物台。
他拿出一份泛黄的复印件,放在展示架上。
“这是2003年3月20日的企业注册资料。”他说,“丁义珍以个人名义成立京州宏远建设有限公司。
股东为高育良妻弟张立国,占股百分之七十。而张立国名下并无任何建筑行业从业记录或资金来源说明。”
法官翻看文件。“被告有何回应?”
高育良终于开口:“项目审批符合当时政策。我从未干预企业注册流程。
至于亲属关系,法律并未禁止干部亲属经商。”
“但您没有申报这一利益关联。”侯亮平说,“根据《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规定》,
您应在年度报告中披露近亲属重大商业行为。您连续三年未申报。”
“小事罢了。”高育良淡淡地说,“难道因为这点疏漏,就要否定整个新区建设的成果?”
“不是因为疏漏。”孙连城忽然说话,“是因为后续的资金回流路径。”
他走到投影前,调出一张图表。
画面中,多条资金线从不同方向汇聚到同一个境外账户。
“从2004年开始,光明新区配套工程累计招标金额达八十七亿。
其中三十六个项目由宏远中标,转包给下属空壳公司。
利润经离岸公司洗白,最终流入您女儿在瑞士的教育信托账户。”
高育良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证据呢?”他问。
“有。”侯亮平拿出一个U盘,“公安部经济侦查局已完成资金链溯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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