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里的暖光漫过白色展墙，将空气烘得温热，却烘不化苏晚星瞬间僵住的身体。她望着几步之外的陆时衍，感觉血液都在这一刻冲上头顶，耳尖烫得像是要烧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反复冲撞，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陆时衍就站在光影交错的地方，白衬衫的领口被风微微吹起，侧脸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比画里那个朦胧的侧影，更让人心跳失序。
他的目光落在《窗边的白衬衫》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展厅里很安静，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交谈声，却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越发漫长。
苏晚星的手心全是汗，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外套下摆，心里乱成一团麻。他看到这幅画了吗？他认出画里的人是自己了吗？他刚才那句“这幅画，是你画的？”，是好奇，还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无数个疑问在心头翻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时衍的目光在画上停留，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陆时衍缓缓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苏晚星。他的眼神很平静，深邃得像秋日的湖面，看不出太多情绪，却让苏晚星莫名地紧张，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展架。
“小心。”陆时衍伸手扶了她一下，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胳膊，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苏晚星猛地缩回手，脸颊红得更厉害了。
“谢、谢谢。”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细若蚊蚋。
陆时衍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没有点破，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幅画，轻声问道：“画的是图书馆三楼？”
苏晚星的心猛地一跳，他果然认出来了！她抬起头，撞进他平静的眼眸里，慌乱地点了点头：“嗯……”
“那个位置，我经常坐。”陆时衍的声音很轻，像是在陈述一个很平常的事实，可听在苏晚星耳里，却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知道那个位置是他常坐的，那他是不是也猜到了，画里的人就是他？
她的心跳得飞快，脸颊滚烫，不敢再说话，只能咬着唇，紧张地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陆时衍没有立刻开口，只是再次看向画作。阳光透过天窗洒在画纸上，将白衬衫的褶皱照得格外清晰，那些细腻的笔触，那些温柔的线条，仿佛能让人感受到画作者当时的心境。他能看得出来，这幅画的作者很用心，每一笔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不然不会将光影和氛围处理得如此细腻。
他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遇到苏晚星的场景，她坐在对面，低头认真地画画，阳光洒在她的发梢上，安静又专注。后来又在食堂、在林荫道上偶遇过几次，每次她都是匆匆避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可爱又有趣。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人画进画里，还是以这样温柔的方式。
“画得很好。”
就在苏晚星紧张得快要窒息的时候，陆时衍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这四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苏晚星的心湖里，激起层层涟漪。她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眼里满是惊讶。他没有质疑，没有调侃，只是说，画得很好。
“真、真的吗？”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陆时衍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地说：“嗯，很有感觉。能让人感受到画里的温度。”
得到他的认可，苏晚星的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之前的紧张和失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欢喜。她看着陆时衍，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像盛满了星星。
“谢谢你。”她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陆时衍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很少看到有人因为一句夸奖，就能开心成这个样子，像个得到糖的小孩，纯粹又可爱。
“你是美术学院的？”他问道，主动找了个话题。
“嗯，我是21级视觉传达设计系的，苏晚星。”她连忙回答，生怕错过了和他说话的机会。
“陆时衍，计算机系。”他报上自己的名字，虽然知道她大概率已经知道了。
苏晚星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雀跃。这是他们第一次正式介绍自己，不像之前那样匆匆一瞥，也不像之前那样尴尬避开，而是像朋友一样，平静地交谈。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尴尬沉默。苏晚星也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甚至敢偷偷地打量陆时衍。
他真的很好看，尤其是认真的时候，睫毛很长，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很柔和。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侧脸轮廓，比画里还要好看。
就在这时，陆时衍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微蹙，对苏晚星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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