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混着粗粝沙尘的劲风猛地扑在脸上。裂缝外刺目的光线让林溪条件反射地眯起眼。司幽月反应更快,在他眼睛完全适应前猛地拽了他一把!两人几乎是滚下缓坡,躲到了裂缝边缘一块巨大的滚落岩石后面。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已经冲到近前!透过岩石下方的缝隙,林溪看到无数巨大的、包裹着粗糙皮护甲的硕大蹄子踏过枯黄的草地,卷起漫天尘土。
是牛域的骑兵!
他们人数众多,至少有二三十骑。每人都体格魁梧,筋肉虬结如磐石,穿着深褐色缝着厚厚硬皮和零散铜甲的短装,头戴粗犷的牛角战盔。为首的是一个铁塔般的巨汉,脸膛黑红,满脸虬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铜铃,恶狠狠地扫视着溶洞裂口方向。他胯下的巨马皮毛也是深褐色,比寻常马匹大出一圈,浑身肌肉贲张,粗重的鼻息喷着白沫。
“操他祖宗的!是蛇狱的阴沟口!”虬髯队长声音像打雷,唾沫混着沙尘飞溅,“都搜仔细了!跑了俩耗子!一个蛇崽子!一个该死的龙域贱奴!”他手中的巨大石斧闪烁着凶戾的光。
裂口不大,一次只能勉强出入一骑。几个牛骑跳下马,拖着沉重的石锤,骂骂咧咧地就要往裂缝里钻。
林溪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岩石,隔着滚烫的尘土,心脏快跳到了喉咙口。司幽月就在他身侧,小腿裤脚浸出的血把岩石的沟壑都染红了,她脸色惨白,一手死死捂着后腰那处硬物的位置,另一只手从湿透的衣襟内快速摸出一物——一枚巴掌大小、边缘磨损严重的暗黄色玉牌。牌子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盘绕的蛇形符号,散发着微弱但不容忽视的暗沉光泽。她将玉牌紧攥在掌心,指节用力到发白,目光却紧紧盯着裂缝入口,像一头随时准备扑击的受伤母豹。
“里面泥地烂骨头!脚印乱的很!”钻进裂口的牛骑在里面瓮声瓮气地叫喊。
“出来!”虬髯队长暴躁地对着裂缝吼,“蛇崽子敢从这溜出来剥皮!还有那个盗鳞渣滓!”他像想起什么,怒意更盛,“稷山尊者就是被这帮狗东西害死的!找!掀开每块石头!”
林溪的目光扫过自己破烂囚衣袖口下露出的、被锁链磨破的手臂皮肤——那里,靠近手肘内侧,一片模糊但清晰的暗红色烙印印记!正是龙域奴隶的标志!一旦被发现,根本无处可辩。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爬上脊椎。
就在这时——
嘚嘚嘚嘚!
一阵极其迅疾、不同于牛域沉重马蹄的轻快蹄声由远及近,如同骤雨打在石面!声音是从侧面枯草原深处传来的!
呼——
一道黄色的风影以惊人的速度从侧翼切入了牛骑包围圈!
来人只有单人单骑!但那马神骏异常,通体皮毛像是上好的沙金,油光水滑,四肢修长有力,奔跑起来肌肉线条流畅得如同滚动的水银!马上的骑士同样一身简便利落的亮黄粗布衣裤,身形削瘦却异常挺拔,脸上随意地覆着一块染成土黄色的薄巾,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锐利、带着几分野性不羁的眼睛。他控缰极稳,那匹骏马在他身下像道金色闪电,在牛骑外围高速小圈奔踏,扬起的黄色尘土瞬间在干燥的空气里形成一小片迷障!
牛骑们猝不及防,顿时一阵骚动。他们沉重的战马根本跟不上这种速度,被高速绕圈带起的尘埃呛得直打响鼻。
“哪里来的杂毛黄骑!挡你爷爷的道?!”虬髯队长怒目圆睁,举着石斧指向黄骑,但他那壮硕的战马却无法立刻掉头。
“啧啧,好大的火气啊!”黄骑的声音清亮中带着懒洋洋的调侃,薄巾下露出的眼睛眯起来,像在笑。“在这荒原上堵耗子洞,兴致真好。不过嘛……” 他控着金马,蹄子轻盈地点踏着,马头有意无意地甩向裂缝方向。“人家蛇狱的耗子,钻自己家洞天经地义,你们牛域的追到蛇家门口来打耗子?手也伸太长了点吧?不怕里面的‘巡渊蟒’爬出来吞了你们?” 他话语轻佻,像在开玩笑,但语气里那一丝挑拨离间的意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
“放你娘的屁!”虬髯队长暴吼,气得脸色发紫,“滚开!信不信老子把你连人带马剁成……” 他的狠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不只是他,所有牛骑的怒骂都瞬间低了下去。
因为裂缝口的尘土被那黄骑故意扬起的微风短暂吹散了些。岩石后面,司幽月半个身子倚靠在裂缝边缘,勉强支撑着站了出来。
她的白裙下摆撕裂得不成样子,一侧小腿裤脚被血染成了暗红,狼狈不堪。然而她腰背挺得很直,没有丝毫畏缩。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冰潭般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气势汹汹的牛骑,最后停在虬髯队长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那只没有按着后腰的手,将掌心那枚暗黄色的蛇纹玉牌向前托举起来。
玉牌在荒原刺目的光线下,折射出内蕴的光华,上面那道盘踞的蛇形符号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一股古老森严的威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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