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块厚重的墨蓝色绒布,将张家别墅温柔地包裹。白日里的喧嚣与紧张仿佛被这夜色稀释,只留下一种近乎凝滞的宁静。张丽涵独自坐在房间里,面前摊开着一份尚未完成的项目报告,但整整一个小时过去了,屏幕上的光标仍在同一行闪烁。
她的思绪无法集中。
傅家来电后,家中弥漫的那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像一层无形的薄雾,笼罩在每个角落。父亲书房的门紧闭了整个下午,母亲则陪着妹妹在卧室里低声细语,偶尔传来张丽娜带着哭腔的抗议。没有人向她解释什么,没有人觉得有必要告知她这个家庭正在面临怎样的变故。
她,一如既往地被排除在外。
这种感觉熟悉得令人心痛。就像童年时,全家计划出游却唯独忘记告诉她;就像中学毕业典礼,父母因为妹妹生病而缺席;就像无数次家庭会议,她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结果的人。
张丽涵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酸胀的双眼。窗外的月光清冷如水,洒在窗台上,勾起了她心中难以名状的不安。她站起身,决定去厨房倒杯水,或许在屋子里走动一下,能驱散心头那团阴霾。
走廊里只亮着几盏昏黄的壁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父母的卧室门缝下没有透出灯光,显然他们还未休息。当她轻手轻脚地经过通往阳台的玻璃门时,一阵压抑的谈话声让她停住了脚步。
那是父母的声音,从主卧外侧的大阳台传来。他们显然以为夜深人静,无人会听见他们的对话。
张丽涵本能地想离开——偷听不是她的习惯。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个清晰的名字飘入耳中:
“傅天融”。
她的脚步凝固了。
“医生说醒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是父亲张顺天的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脑部损伤太严重,能保住性命已经是奇迹。”
罗紫琳的回应尖锐而急促:“那又如何?难道就因为他是植物人,我们就要把丽娜送进那个活棺材?她才二十三岁!你忍心让她一辈子守着一个没有意识的丈夫?”
“我当然不忍心!”张顺天的声音陡然提高,随即又压了下去,像是意识到可能会被人听见,“但傅宇成今天的电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我们毁约,他不仅会撤回所有投资,还会动用关系让银行催收贷款。公司...撑不过三个月。”
一阵沉默。张丽涵几乎能想象出母亲此刻紧绷的表情。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窗帘旁,透过玻璃门的缝隙,能看到父母背对着她,倚在阳台栏杆上。父亲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佝偻,而母亲的姿态则僵硬如石。
“那就让公司垮掉!”罗紫琳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总比牺牲女儿的幸福好!”
“你说得轻松!”张顺天猛地转身,“公司垮了,我们全家怎么办?这套别墅、你的珠宝、丽娜的奢侈品,还有那些你看重的社交地位,全都会烟消云散!我们会负债累累,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罗紫琳抽泣起来:“可是丽娜...她今天哭得那么伤心,说宁愿死也不要嫁给一个植物人...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
张顺天长叹一声,那叹息沉重得仿佛承载了全世界的重量。他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声音柔和了些许:“我也不想逼丽娜,她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但傅宇成的态度很强硬,他说...傅家需要这场婚姻,不是为了冲喜那种迷信说法,而是为了稳定股价和家族声誉。傅天融作为长子突然倒下,已经让傅氏集团的股票波动,如果他们能尽快办一场婚礼,向外界展示家族团结和延续,就能稳住投资者的信心。”
“所以他们要我们的女儿去做一场秀?一个活生生的祭品?”罗紫琳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不仅仅是做秀...”张顺天犹豫了一下,压低了声音,“傅宇成暗示,如果丽娜嫁过去,好好扮演傅家大少奶奶的角色,照顾傅天融,他们不仅不会追究我们的债务,还会额外注资拯救公司。他甚至承诺,等过个一两年,事情平息了,如果丽娜想...‘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罗紫琳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他允许丽娜出轨?”
“嘘!小声点!”张顺天紧张地环顾四周,张丽涵下意识地往阴影里缩了缩。
“他不是那个意思。”张顺天继续低声解释,“傅宇成说,他们理解丽娜年轻,不可能真的守活寡。只要她名义上是傅天融的妻子,维持表面的体面,私下里...他们不会过多干涉她的私生活。”
“说得真好听!不就是让我们丽娜守活寡的同时,还要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罗紫琳冷笑,“而且,照顾一个植物人有多辛苦你知道吗?每天喂食、擦身、处理排泄物...我们娇生惯养的丽娜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些!”
张顺天沉默了。月光照在他花白的鬓角上,反射出凄凉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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