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据点,静室之中,药香袅袅。苏晚晴在药老的悉心调理下,脉象渐趋平稳,但依旧沉睡不醒,仿佛灵魂被禁锢在某个深处。陈铭守在她榻边,心中焦灼,却知急不得。
“影十三”的话如同烙印,刻在他心头。驾驭寂灭之气,安抚暴走龙魂——这近乎神话的任务,沉甸甸地压在身上。他知道,等待毫无意义,必须主动出击。
“药老,”陈铭转向正在整理银针的老者,“除了静养,可还有其他方法,能助晚晴苏醒?”
药老抬起浑浊却睿智的双眼,看了陈铭片刻,缓缓道:“苏姑娘乃灵识受创,非药石能速效。或许……以同源之力温和引导,能唤醒其深藏的意识。你体内那缕寂灭之气,虽暴戾,却与刺激她的龙脉煞气同源,若你能掌控一二,或可一试。然,凶险极大,稍有不慎,反会重创其神魂。”
同源之力引导?陈铭心中一动。这与他之前“同频”寂灭之地的感悟隐隐相合。看来,提升对寂灭之气的掌控力,已是刻不容缓。
【寂灭炼心,如履薄冰】
陈铭向“影十三”提出闭关修炼的请求。“影十三”深深看了他一眼,并未多问,只道:“据点深处有一‘静心洞’,乃先辈所留,可助你凝神。但切记,寂灭之力,非同小可,妄动者,十死无生。”他指派了一名沉默寡言、气息如古井般深沉的老守夜人(墨渊)在洞外护法。
静心洞内,别无他物,只有一蒲团,一灯如豆。陈铭盘膝坐下,摒弃杂念,再次将心神沉入体内。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他不再试图强行“控制”那团盘踞在心脉的冰寒漩涡,而是回忆起“镜石”内观时的感觉——将自己视为旁观者,去“感受”它的节奏、它的“情绪”。
死寂、冰冷、漠然、终结……负面意念依旧潮水般涌来,但在静心洞的特殊环境和自身意志的坚守下,陈铭这次守住了灵台的一点清明。他不再抗拒,而是尝试去“理解”这种死寂。
“寂灭……并非单纯的毁灭,而是某种极致的‘静’与‘无’?”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万物由动归静,由有化无,亦是天地法则之一。这寂灭之气,或许是这种法则的某种极端体现?”
这个角度让他豁然开朗!他将寂灭之气想象成一种特殊的“能量状态”,而非单纯的破坏力。他不再试图用生机去对抗,而是尝试让自己的精神力模拟出一种类似的“空无”状态,小心翼翼地靠近。
过程依旧痛苦万分,意识仿佛一次次被冻结、撕裂。但渐渐地,他感觉到那寂灭旋涡的排斥力似乎减弱了一丝!并非接纳,而是……一种“漠视”?仿佛他的精神力,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引不起旋涡的兴趣甚至敌意。
【心窍初开,异感新生】
不知过了多久,在无数次濒临崩溃的边缘挣扎后,陈铭猛地一震!他感觉到自己与那寂灭旋涡之间,建立了一种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连接”!并非掌控,更像是在狂暴的海洋边,找到了一处可以暂时立足的礁石。
通过这丝连接,他“看”到了更多!那被封印的龙影似乎清晰了一丝,龙影之上缠绕的灰色锁链(寂灭之气)的脉络也隐约可见。他甚至能微微感知到,远在百里之外的北山方向,传来的一种同源却更加狂暴、愤怒的悸动!
更奇妙的是,他发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空气中微尘的流动,岩石深处地脉的微弱搏动,甚至洞外护法者“墨渊”那绵长而内敛的呼吸……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清晰映入心间。
【内心明悟】:“寂灭……剥夺生机,却也极致纯粹?竟能提升感知?福兮祸所伏,这力量,果然诡异!”
【尝试引渡,唤醒生机】
陈铭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却也多了一分深邃的冷静。他感到精神力消耗巨大,但心脉处的隐患似乎暂时稳定了一些。
他立刻来到苏晚晴榻前。沈清欢正在为她擦拭额头细汗。
“清欢,让我试试。”陈铭轻声道。
沈清欢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坚定,默默退开一步。
陈铭深吸一口气,将指尖轻轻点在苏晚晴的眉心。他调动那丝微弱的连接,引导着一缕极其稀薄、被最大限度“净化”了暴戾气息的寂灭之意,如同最纤细的丝线,缓缓渡入苏晚晴的识海。
一瞬间,陈铭仿佛“看”到了一片混沌的、被金黑两色雾气笼罩的空间——那是苏晚晴的意识世界!金色的雾气充满灵性却躁动不安(龙脉共鸣),黑色的雾气则冰冷死寂(侵入的煞气),两者纠缠冲突,让她深陷噩梦。
陈铭引导着那缕特殊的寂灭丝线,小心翼翼地穿梭其中,它如同一个中立的调和者,所过之处,狂暴的金黑雾气竟微微平复了一丝!它没有消灭任何一方,而是暂时“安抚”了它们的冲突!
“晚晴……晚晴……”陈铭在心中轻声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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