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梧看着那碗散发着苦涩气味的药汁,小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但他没有任何犹豫或撒娇,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就着父亲的手,一口一口,极其配合地将整碗药汁喝得一滴不剩。
周雪娘立刻递上盛着蜜饯的小碟子,盛纮拈起一颗最大的,喂到儿子嘴里,看着他被苦得皱成一团的小脸慢慢舒展开,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好孩子,真乖。”
心情舒畅不少的盛纮站起身,对林噙霜和儿子嘱咐道:“霜儿,你好生照顾梧哥儿。梧哥儿要乖乖听小娘的话。爹爹要去衙门了,下值回来再陪你。”
盛长梧含着蜜饯,用力点头。
一旁早有下人端来一个铜盆和一杯清茶候着,盛纮接过茶水,漱了漱口,将茶水吐入铜盆中,下人这才安静退下,盛纮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冬荣出门上值去了。
盛纮走后,林噙霜匆匆用了些早膳,便将盛长梧抱到临窗的软榻上,搂在怀里,柔声问道:“梧哥儿,病了这几日,是不是闷坏了?告诉阿娘,想要什么玩具?阿娘让你爹爹给你买。”
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经历了这场病,她那份“慧极必伤”的恐慌又冒了出来,她宁可儿子笨拙一些、平凡一些,只求他平安喜乐,像寻常孩童一样无忧无虑。
盛长梧立刻明白了母亲的心思,他仰起小脸,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属于孩童的灿烂笑容,清脆地说道:“阿娘,梧儿想要一把小木剑!可以咻咻咻那样玩的!”他边说还边比划了一个挥剑的动作,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单纯的渴望。
林噙霜见儿子想要的是这般有童趣的玩意儿,而非书本笔墨,顿时心花怒放,连声应道:“好!好!小木剑好!我们梧哥儿将来定是个小将军!阿娘这就让人告诉你爹爹,让他下值就给我们梧哥儿带一把小木剑回来!”
她当即吩咐小厮去前院寻冬荣说一声。冬荣自然会在盛纮下值时适时提醒。
傍晚,盛纮回府,果然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把精心打磨、木质光滑、还系着一小段红绸的小木剑。
“梧哥儿,看爹爹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盛纮笑着将小木剑递过去。
盛长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接过小木剑,爱不释手地摸着,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快乐,声音又甜又亮:“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梧儿好喜欢!”
他跳下榻,拿着小木剑有模有样地比划了两下,嘴里还配着音:“嘿!哈!”逗得盛纮和林噙霜都开怀笑了起来
。林噙霜看着儿子这般活泼开心的模样,心中那份关于“慧极必伤”的忧虑,也暂时被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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