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宝宝原本半阖的双眼骤然睁开,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刚苏醒的朦胧,只有纯粹的清明。循着那道清冷的声音望去,视线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身着黑色连帽衫的身影上。
“问我噻?”她挠了挠头“哦,我叫冯宝宝。”她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张起灵帽檐下的目光落在冯宝宝身上,沉默地将“冯宝宝”三个字在心底默念了一遍。
这三个字在他破碎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陌生得很。更让他在意的是,冯宝宝那毫不掩饰展现出的能力,他也从未见过
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青铜门附近的?难道是“它”派来的人?张起灵的目光微微沉了沉,仔细打量着冯宝宝望向自己的眼神。
那对眼眸里没有算计,没有伪装,只有一片干净的迷茫与懵懂,像刚学会认人的孩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解。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之前的猜测:不是。
纵使冯宝宝的能力早已证明她绝非普通人,但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那双眼眸宛如深山里未被触碰过的清泉,澄澈得没有丝毫杂质;又像是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表面平静无波,底下却藏着数不清的秘密与过往,让人猜不透她的思绪,仿佛任何情绪都无法在那片“潭面”上激起涟漪。
这种眼神,竟和他自己如此相似。张起灵的心脏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涟漪。
刚刚打斗时,冯宝宝的表情和眼神始终淡然,可那淡然里藏着的一丝迷茫,他看得真切——那是对自身存在的困惑,是对周遭世界的探寻,就像他无数次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都是找不到归宿的人吗。这个念头冒出来时,张起灵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你嘞?”冯宝宝见张起灵不说话,主动反问过去。
她歪着头,看着张起灵被帽檐遮住大半的脸,想起赵姨说过的“礼尚往来”。
虽然她不太明白这四个字的意思,但她记得赵姨每次和村子里的人说话,都是这样你问一句,我答一句。
“张起灵。”简短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带着一贯的清冷。
冯宝宝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反复咀嚼了几遍,像是在品尝什么味道怪异的食物,随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名字不好听,太重咯。”
听到这话,张起灵缓缓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落在冯宝宝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目光里没有不悦,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似乎在好奇她为何会这么说。
但他没有追问,又缓缓低下头,将脸重新藏进帽檐的阴影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冯宝宝没在意他的举动,原本平淡的眼神突然“咻”地亮了起来,像黑夜里突然燃起的星火:“有咯,我晓得怎么叫你咯!你看你啷个闷,我叫你闷娃儿咋样?”
张起灵看着她眼里快溢出来的“精光”,无奈地皱了皱眉,用沉默和微蹙的眉头表达自己的不赞同。
可冯宝宝完全没接收到他的信号,一心沉浸在自己取名字的喜悦里,还自顾自地点点头:“就这么定了,以后我就叫你闷娃儿。”
张起灵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个略显随意的称呼。
“闷娃儿,我要去找我嘞家人,要啷个从这个地方出去?”冯宝宝环顾四周,目光扫过空旷的石道、高耸的石柱,还有外面的那扇大门,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晓得路在哪,你晓得不?那个大门也不见咯,我不晓得去哪找它。”
“青铜门十年一开,这里没有路。”张起灵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周遭的寂静。
冯宝宝立刻转过头,眼睛瞪得圆圆的:“青铜门是啥子门?是我刚刚看到那个很高很高嘞门咩?”不等张起灵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挫败:“那个门好硬好硬滴噻,我用刀砍了好几下,都砍不破,还把我弹开咯。”
“十年后它会再出现,从那门进也只能从那出。”张起灵耐心地解释着,声音依旧平淡。
“要等十年噻?”冯宝宝摸着下巴,倒也没觉得烦躁。“没得事,我有的是时间。”
她记不清自己等过多少个十年了,有时坐在山坡上看云,一看就是一天,时间对她来说,像溪里的水,慢慢流,总会到地头的,“你也要等十年咩?”
“嗯,守门。”张起灵的目光落在那几根缠绕着铁链的石柱上,语气淡然。
冯宝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奥,晓得了,就像村口滴大爷大娘一样也是守村口门。赵姨也经常带我去守,他们坐在村口,对进村嘞人都晓得清楚滴很。”
“不一样。”张起灵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叹息,很轻,快得像一阵风。
“嗯,是不一样。”冯宝宝认真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赵姨他们不用像你守这么久,天黑咯就回家吃饭咯。”说完,她又凑近了些,好奇地追问:“你守滴也是要进来嘞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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