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水泥地的冰冷如针尖般刺入骨髓,透过单薄的衣料,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
我蜷缩在废弃教室墙角,灰尘混着铁锈味在鼻腔里弥漫,那是监控照不到的死角,也是我唯一能喘气的地方。
窗外,月光被厚重铁栅栏割裂成惨白条纹,像手术刀划过我的手背。
那块从窗框撬下的碎玻璃片,边缘锋利得能听见风刮过时的微鸣,握在掌心,凉得发麻。
我用它轻轻划开内衣夹层,动作轻得仿佛拆解一颗心跳——怕惊醒这死寂,也怕划破自己最后的希望。
空了。
指尖只触到棉絮粗糙的纹理和布料接缝处的硬线头。
那两张假身份证,终究没能逃过他们的手。
一丝绝望如蛇信舔上心头,但我咬紧牙关,把它碾碎在喉咙深处。
他们可以拿走纸片,却夺不走刻在我脑里的模板:宋体,四号,加粗;页边距上下二点五厘米,左右三厘米。
我甚至能“听见”打印机吞纸时齿轮咬合的轻响,“闻到”A4纸刚出炉时那股淡淡的油墨焦香,“感觉”到纸张边缘划过指尖的毛刺感——那是我的“金手指”,是他们永远无法搜查的底牌。
我挪到一张废弃课桌旁,玻璃片尖端抵住桌底阴暗角落,一笔一划刻下数据。
木屑剥落的“沙沙”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是时间正一粒粒从指缝漏走。
每一次用力,掌心都被反震得发麻,指尖也渗出细小血珠,混进木纹里,像无声的签名。
做完这一切,我靠回墙边,呼吸仍不敢放肆。
视线缓缓移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门——门后,是老吴。
我想起白天他搜查我时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想起他每晚睡前那个近乎仪式的动作:右手伸进胸前口袋,隔着布料,用拇指和食指极其轻柔地抚摸着什么。
透过薄衣,我能看到那是个长方形硬物,轮廓分明,边缘微翘——和他们在刘翠花家翻出的特制黑胶带一模一样。
曾以为那是工具,现在我才懂。
那不是工具,是信仰的图腾,是安抚灵魂的圣物。
一个需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平静的人,心里一定藏着比黑暗更深的恐惧。
我清了清干涩的喉咙,发出一声压抑却足以被听见的咳嗽。
脚步声很快从走廊传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节拍上。
门锁“咔哒”转动,老吴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走了进来。
昏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阴影,慈祥的轮廓被拉扯得扭曲,像一张戴久了的面具。
“小林老师,这么晚还没睡?”他把碗递来,热气扑在脸上,带着米香和肉松的咸鲜,但我鼻尖只闻到一丝铁锈与陈旧布料混合的气息。
“你太紧张了。别怕,许教授说了,像你这样敏感又聪慧的灵魂,只是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好好‘静养’。”
“静养”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像两颗冰珠砸进心湖,激起一圈圈寒意。
我低头接过碗,滚烫的温度从掌心传来,可指尖依旧冰冷。
我小口啜饮着粥,用长长的刘海遮住双眼,余光却死死锁住他的袖口——那件洗得发白的旧制服,边缘已磨出毛边,一根线头翘起,露出一小截白色编号标签。
光线昏暗,但我看清了:M - 07 - 西 - 3。
大脑瞬间激活。
这编码格式,和我在派出所实习时接触的物证仓库系统完全一致。
“M”是模型,“西”是西区,“07”是批次。
我的“金手指”开始飞速运转,将许教授名片背面的地址与这串代码拼接、交叉验证……地理坐标在脑中生成,精确到米。
这里不是终点,只是一个中转的仓库。
第二天中午,阳光刺眼,像无数根银针扎进瞳孔。
老吴以“对心理健康有益”为由带我到操场“散步”。
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是驯化。
他跟在我身后,脚步无声,目光如秤,称量着我每一寸偏离轨道的可能。
操场四周高墙耸立,电网在头顶滋滋低响。
唯一的出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仿佛多年未启。
我走得很慢,假装被阳光晃得头晕。
靠近铁门时,我算准角度,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扑倒。
“小心!”老吴上前一步,却已来不及。
手掌撑地,碎石嵌进皮肉,痛感让我更加清醒。
就在那一瞬,我的视线掠过铁门底部的锈蚀处——那里,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箭头,被铁锈层层覆盖,但那锐利的指向骗不了人:东南。
心脏猛地一缩。
东南方向!
我想起隔壁的小满,那个眼神空洞的女孩。
想起她画中穿红裙的姐姐,正奔跑过山坡。
当时只当是幻想,可现在——那山坡背景的几棵树,树影疏密、倾斜角度,竟与操场外那片松林完全吻合!
我被老吴扶起,低头掩饰眼中的震惊。
小满,早已用她的画,记下了逃生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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