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K弯腰捡起那块冰冷的怀表,指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金属外壳的寒意顺着指腹爬上来,像一条细小的毒蛇钻进血脉。
他没有去看表盘,而是死死地盯着我,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狂热与悲恸,瞳孔深处仿佛有火焰在灰烬中复燃。
“你知道M - 0712意味着什么吗?”他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喉咙,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粗粝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激起微弱的回响。
“那是我们第一个成功的模型编号……也是唯一一个在‘醒来’之后,选择自杀的。”
自杀。
这个词像一枚冰锥,狠狠扎进我的耳膜,余音在颅腔内嗡嗡震荡,仿佛有细针在脑髓中搅动。
我的心脏骤然一缩,但脸上依旧维持着无懈可击的平静,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丝毫紊乱。
在他看不见的意识深处,我的金手指早已绕开所有防火墙,精准调取了二十年前安宁社区的殡葬记录。
一排排陈旧的电子档案飞速闪过,泛着惨白的荧光,像墓地里飘忽的磷火。
最终定格在一张发黄的扫描件上。
母亲的火化登记表。
在“死因”那一栏,一团浓重的墨水粗暴地涂抹了原有的字迹,边缘晕染开来的黑色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而在表格最下方的接运人员签名处,两个歪歪扭扭的字迹刺痛了我的眼睛——周麻子。
墨迹深陷纸面,仿佛是用尽全身力气写下的诅咒。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周麻子的失踪,被篡改的记录,老K口中的“自杀”。
我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轻声问道:“所以,你找了二十年,不是为了找到凶手……是想再造一个她?”
这个问题似乎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空气都凝滞成铅块,连窗外的风声也彻底消失。
最终,他竟然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寂静中发出无声的呻吟。
“我要让她的意识,在新的身体里重生。”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估量。
仿佛在打量一件尚未完工的绝世珍品,指尖甚至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边缘,发出细微的金属刮擦声。
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皮肤上浮起细小的战栗,仿佛有无数冰冷的手指正沿着我的骨骼缓缓爬行。
他要的不是我,而是我这具能完美承载另一个灵魂的躯壳。
与此同时,我所不知道的角落里,另一场无声的追逐正在上演。
姥姥坐在堂屋昏暗的灯光下,灯丝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心跳的杂音。
她摊开了姥爷那副磨得包浆的旧棋盘,木质表面温润却透着岁月的冷意。
棋盘上,三颗冰冷的黑子被她摆成一个稳固的三角,死死压住那张从火盆里抢救出来的烧焦棋谱残片,焦边微微卷曲,触手如枯叶般脆弱。
她摩挲着棋子,试图从那些残缺的线条中解读出姥爷最后的讯息,指尖划过刻痕,传来细微的阻滞感。
忽然,她的指尖触到一个微小的凸起——像是纸张纤维下藏着一枚针尖。
她小心翼翼地将残片翻过来,借着昏黄的灯光,在那焦黑的背面,发现了一行用针尖刻下的、几乎与纸张纹路融为一体的微缩字迹。
“K = 老棋手之子,M = 其妻”。
姥姥的呼吸猛地一窒,手里的残片险些滑落,指尖传来一阵刺痛,仿佛那字迹本身带着电流。
她浑身巨震,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鼓点敲在耳膜上。
K,是老棋手的儿子?
姥爷就是邻里口中的老棋手,那么K……就是老K?
而M……是他的妻子?
一个荒诞而恐怖的真相在她脑海中炸开,像雷暴撕裂夜空。
姥爷根本不是什么组织的底层成员,他是组织头目老K的亲生父亲!
而我那可怜的母亲,代号M - 0712的“活体模型”,竟然是老K的妻子?
这究竟是怎样一个扭曲的家族悲剧!
她强忍着巨大的震惊,颤抖着从抽屉里拿出那件作为联络信物的红裙子,布料粗糙而陈旧,却仍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樟脑味。
她用缝衣针在裙褶最隐蔽的内侧,以一种全新的、只有她和顾昭亭才懂的摩斯密码,添上了三组细微的凹点——“头目即亲属,实验室在钟楼井下”。
针尖刺入布料的瞬间,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嗤”声,像秘密在黑暗中悄然落锁。
我并不知道姥姥的惊人发现,此刻,我正与魔鬼对峙。
“如果……”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个字都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声音轻得像风吹过枯叶,“如果我能‘觉醒’,真正变成你想要的那个她,你会让我走吗?”
这是一个陷阱,一个测试他底线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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