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木屑和猪粪混合的酸臭气味猛地灌入我的鼻腔,黏腻而刺鼻,像一团湿冷的破布塞进喉咙,呛得我几乎要咳出声来。
耳边是刘翠花牙齿打颤的咯咯轻响,细碎得如同枯叶在风中摩擦。
顾昭亭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掌心粗糙带着薄汗,另一只手将我和瑟瑟发抖的刘翠花一同按进猪圈废墟最阴暗的角落。
他的手臂像铁箍般结实,压得我肋骨生疼。
夜风从残破的墙洞里吹进来,裹挟着霜气,像冰冷的刀子刮过我汗湿的后背,激起一层战栗的鸡皮疙瘩。
我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沉重得仿佛随时会挣脱胸腔,每一次搏动都震得太阳穴突突发痛。
我们刚刚从教室的后窗翻出来,那扇窗户离地很高,跳下来的瞬间,我的膝盖狠狠撞在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地上,至今还在发麻,脚底踩着碎冰碴子,每走一步都传来细微的刺痛。
但更糟糕的是刘翠花,她的指甲在扒着窗框时崩裂了,十指连心,那是一种尖锐到骨髓里的疼——我甚至能想象那裂开的甲床渗出血珠,在月光下泛着暗红的微光,指尖传来一阵阵灼烧般的跳痛。
“别出声。”顾昭亭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夜色里绷紧的弦,尾音几乎被风撕碎。
他蹲下身,借着从云层里漏出的微弱月光,小心翼翼地检查刘翠花的手。
那光灰白如霜,映在他睫毛上,投下两道颤动的影。
他没有丝毫犹豫,撕下了自己衬衫的一角,布料“嗤啦”一声裂开,带着他身体的温度,动作轻柔却迅速地为她包扎流血的指尖。
血珠渗进棉布,晕开成几朵暗红的小花。
血腥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浓得几乎能尝到铁锈般的腥甜。
刘翠花疼得浑身痉挛,却死死咬着下唇,牙齿陷进皮肉,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呜咽,像被扼住脖颈的幼犬。
包扎完毕,顾昭亭的目光转向我,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眼睛,此刻像淬了火的寒铁,锐利得能刺穿黑暗。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他问,声音里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只有对答案的绝对渴求。
我靠着冰冷的土墙,大口喘着气,粗糙的墙面磨着肩胛骨,肺部像被火燎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烧感。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痛,像吞了沙砾,“我感觉到她在痛。”
我看见顾昭亭的眼神骤然一凝。
他捕捉到了我用词的诡异之处——我没说“我知道”或者“我猜”,我说的是“我感觉到”。
那种感觉超越了同情,是一种近乎感同身受的共鸣,仿佛那看不见的“模型”所承受的每一分折磨,都通过某种媒介,直接烙印在了我的神经末梢。
指尖发麻,胸口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和她一样艰难。
就在这死寂的对峙中,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废墟边。
我浑身一僵,几乎要惊叫出声,顾昭亭却比我更快,一把将我拽到他身后,身体瞬间紧绷,像一头准备扑击的猎豹,肌肉在衣料下隆起。
“别怕,是我。”一个沙哑的女声传来,像枯枝在夜里摩擦。
是阿毛妈。
她像一只受惊的田鼠,从墙角的阴影里探出头,飞快地将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塞进我手里,纸条的触感冰凉而粗糙,边缘刮得掌心微微发痒。
她甚至不敢看我们,只是用气声说:“这是托人去县里化的,你们快走,这地方邪性……”说完,她又一头扎进黑暗里,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像老鼠钻进地缝。
我的指尖都在发颤。
我展开纸条,借着那点可怜的月光,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字迹。
墨迹晕染,像干涸的血痕。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烧红的铁钉,狠狠砸进我的脑子里,带着灼痛的回响。
蜡油成分与赵婆子寿宴上的蜡烛一致。
朱砂含量超标三倍。
且含微量……
儿童骨灰。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液涌上喉头,几乎要吐出来。
赵婆子,那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人,竟然用失踪孩子的骨灰制成蜡烛。
纸条的末尾还有一行小字,像是阿毛妈的补充说明:听人说,这叫“纯净之引”,能引来最干净的东西。
“纯净之引”……我脑中轰然炸响,那个深埋在记忆里的声音自动浮现,是我的金手指调取出了小桃失踪前最后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
她说:“今晚要点灯。”
我一直以为那是什么暗号或者比喻,现在才明白,那根本就是最直白的预警!
她要被当成“模型”,而点燃蜡烛,就是仪式的开始!
我猛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细节:每一次“模型入库”,都需要一个见证者。
一个被迫完成仪式,却又无法泄密的人。
我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身边的刘翠花。
她就是那个被迫点灯的人!
她聋,她哑,她是赵婆子眼中最完美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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