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冰冷,指尖发麻,我能听见自己牙齿轻微打颤的声音。
当墙上挂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整,窗外坟地方向,那间孤零零的教室里透出的灯光,连同村里零星灯火,骤然熄灭。
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与死寂,连风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不到三十秒,一豆昏黄的灯光在赵婆子家方向亮起。
一个提着马灯的佝偻身影,步履匆匆,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朝教室赶去。
她上钩了。
我像一只猫,悄无声息地滑下阁楼,借夜色掩护,绕开主路,从教室后窗翻入。
冰冷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洒在斑驳的水泥地上,映出扭曲的桌椅轮廓,像一群跪伏的幽灵。
我径直走向后墙,“教书育人”四个大字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冷光。
我记得档案提过,这墙几十年前重修过。
我上前,指尖轻敲墙面。
在“育”字右下方,声音略显空洞。
我用发卡撬开墙皮缝隙,一块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墙砖被取下,露出黑洞洞的暗格。
里面空空如也。
我不甘心,将手探入,指尖在粗糙内壁缓缓抚过。
忽然,触到一片凹凸不平的区域——是划痕,极细,若不触摸根本无法察觉。
我顺着划痕摸索,一个字的轮廓在脑中成型:倒写的“许”字。
就在指尖描完最后一笔的瞬间,剧痛如钢锥贯穿头颅。
眼前景象扭曲、撕裂,光影碎片呼啸而来,汇聚成清晰画面:
昏黄烛光下,许明远那张永远温和的脸,此刻冷峻如铁。
他将一卷黑色胶卷塞进暗格,归位墙砖。
嘴唇微动,声音穿越时空,在我耳边响起:“第七次轮回,该收网了。”
画面破碎,剧痛退去。
我扶墙喘息,冷汗浸透后背,指尖仍在微微发抖。
许明远……他到底是谁?
就在我准备退出教室的刹那,门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正逼近。
是赵婆子!
她检查完蜡烛回来了!
我来不及多想,闪身钻进讲台下狭窄的空间,蜷缩身体,屏住呼吸,连心跳都仿佛被压抑到最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赵婆子的身影被马灯拖得细长,投在墙上,像一只舞动的鬼影。
她径直走到第七根蜡烛前。
我透过讲台缝隙,死死盯着她。
下一刻,我的血液凝固。
她伸出干枯的手,没有检查烛火,而是握住蜡烛底座,轻轻一旋——
那根看似完整的蜡烛,竟从中空的底座上被拧开!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深蓝色玻璃瓶,拔掉木塞,将瓶中粘稠、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液体,顺着烛芯孔洞,缓缓注入中空的烛身。
动作轻柔,如同在喂养某种沉睡的怪物。
注完,她将蜡烛重新拧紧,一切如初。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不是蜡油——那是“模型激活剂”!
我在一份绝密禁药报告中见过它:无色无味,随烛火燃尽挥发,吸入者将陷入无法被现代仪器识别的“假死状态”。
他们不是在挑选祭品,他们是在制作标本。
下一个被刻上“LWZ”编号的标本。
赵婆子提着马灯,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从讲台下爬出,浑身冰冷,指尖触到地面时,仿佛摸到了坟墓的石板。
我走到教室中央,从怀里摸出那块老旧的银质怀表,对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沉重地敲击了三下。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许明远。
我悄然退出教室,正准备原路返回,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台上似有异样。
走过去,借着月光,发现是一片烧焦的纸角,材质分明是那本红皮册子。
纸角残缺,但上面一个用红色墨水画下的小点,和旁边隐约可见的两个数字,像烙铁般烫伤我的眼睛。
那红点,标注的赫然是“7-1”。
我的心猛地一沉。第七轮的第一个目标,早已选好。
远处树影下,顾昭亭将望远镜从眼前移开,眉头紧锁。
他看不清教室里的细节,但他清晰地看到林晚照最后在暗格前停留的姿势。
她的手指在墙上有节奏地划过,那姿态,不像是在摸索,更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解码员,正在读取一组储存在墙壁里的密码。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自语:“你到底……还能‘看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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