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精心编排的独角戏,被我事先藏好的老式DV摄像机完整地录了下来。
它就藏在床头那盏台灯沉重的底座里,镜头透过一个不起眼的装饰孔,对准了我刚才表演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窗边,挂起了一块巴掌大的反光镜。
镜子的角度经过我反复调试,能将我房间内的一角,精准地反射到对面那栋楼的某个窗口——老K办公室的监控探头就在那里。
他不必亲自来,就能“看”到他想看的一切。
时钟的指针指向凌晨两点。我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果然,那个身影出现了。
老K的私人医生,那个总是戴着口罩、眼神阴鸷的男人,独自一人走进了监控室。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白大褂,袖口磨出了毛边,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像被什么烧灼过。
他摘下口罩的瞬间,露出的嘴部皮肤溃烂扭曲,像是被强酸腐蚀后勉强愈合的痕迹,嘴角微微抽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的湿啰音。
我无法亲眼看到,但我能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
他会调出我房间的监控录像,看到我“觉醒”的全过程。
他会反复播放我最后坐起、说出那句台词的片段,脸上的困惑和贪婪会交织在一起。
他会发现,我身体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生物电波形,与他资料库里那份“完美共震体”的数据完全吻合。
但他也会感到怀疑,因为我的一切都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场被设计好的演出。
我赌的就是他的多疑和贪婪。
他会犹豫,他的手指会在“删除”和“上报”之间徘徊,最终,他会选择一个折中的方案——标注“待复核”。
然后,他会做出我最期待的那个动作。
他会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据说早已溃烂不堪的嘴,低声自语,发泄心中的困惑与不安。
他会说:“不是她……可为什么波形对得上?”他永远不会想到,他这副丑陋的嘴脸,连同他偷偷将原始数据拷贝进一支特制U盘,再藏进听诊器夹层的全部动作,都被躲在天花板通风管道里的小石头,用一部破旧的手机完完整整地拍了下来。
小石头,那个被他们当作垃圾一样丢弃在镇上的孤儿,是我最意想不到的眼睛。
天快亮的时候,我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是周麻子。
他像个幽灵一样闪身进来,满身的寒气和疲惫,衣服上还沾着夜露和泥点。
他没有废话,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本磨破了边的笔记本,塞进我手里。
“我记了三个月,”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那个医生,每次来你这,都在第七分钟转身离开。”
我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记录,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偏执的精确。
最后一页,是一张手绘的时间轴,用三种不同颜色的笔,清晰地标注出了老K、医生,还有我,三个人在不同地点的活动交叉点。
每一个点,都指向了那个致命的“第七分钟”。
我抬起头,迎上他那只浑浊的独眼,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那只独眼里翻涌起滔天的恨意和痛苦。
“因为我老婆……”他一字一顿,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也是第七个被‘照’醒的。”
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是简单的震惊,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炸开的寒意——像有人用冰锥刺穿了我的脊椎。
我所坚信的个体抗争,原来只是流水线上的编号;我引以为傲的“觉醒”,不过是他们早已预演千遍的程序。
愤怒、羞耻、悲悯、恐惧,在我胸腔里绞成一团,几乎让我窒息。
原来,我不是第一个。
原来,组织早已开始批量制造所谓的“共震体”。
我所以为的针对我一个人的阴谋,不过是流水线上的一道工序。
周麻子老婆的“第七次”,和我的“第七次”,就像一个个冰冷的序列号,标记着一个个被吞噬的灵魂。
巨大的震惊和寒意穿透我的四肢百骸。
我握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疼痛让我清醒。
也就在此刻,我仿佛能听到遥远的信号声,那是顾昭亭正在将我藏在台灯里的DV录像,通过加密通道,上传至警方那个无人问津的匿名举报系统。
第七分钟的灯,终于要照进这片无边的黑暗了。
我的目光,落在了床头那盏老式台灯上。
DV录像带,那份足以引爆一切的“证据”,正安静地躺在它的底座里。
但它待在这里,就像一颗埋在我身边的炸弹。
他们随时会来“接”我,一旦他们搜查这里,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它必须离开。
必须回到它最初的来处,那个鱼龙混杂、什么东西都可能被合理地“遗失”和“找回”的地方。
我需要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一个能让李聋子毫无怀疑地收回这盏灯的理由。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心中慢慢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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