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刚触摸到冰冷的碑面,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一样,浑身一僵,动作停滞在了那里。
“这……这碑……”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古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碑上模糊的刻字,“去年夏天,山洪冲下来个无名女尸,哑巴,就埋这儿了……我记得清清楚楚,仵作验尸的时候说过,她右手的小指头,少了一节。”
他缓缓地直起腰,马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明暗交错,宛如面具开裂。
他猛地转过头,那双眼睛像鹰隼一样锐利地盯着我:“村里现在这个哑姐,她跟人比划的时候,用的手势……那是左手完好无损的人才能做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他眼中的惊恐和猜疑发酵。
我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
在他转身继续巡夜时,我弯下腰,假装整理被绊倒时弄脏的鞋子,飞快地从那座无名碑的坟头捻起一小撮湿润的坟土,塞进了鞋垫底下。
那泥土带着腐叶的湿腥与尸气的微甜,贴着脚心,像一块活着的烙印。
这撮土,我要让顾昭亭知道。
我要让他知道,这坟里埋着的,根本不是一具腐烂的尸体,而是一个被精心制作、用以参照的标本。
回到家中,我没有立刻休息。
我借着月光,来到院子里那棵老桂花树下。
这是我和母亲最喜欢的地方。
夜风拂过树梢,叶片沙沙作响,送来一丝久违的甜香,却夹杂着泥土深处渗出的阴冷。
我拿出那个染血的檀木盒,在树根下挖了一个浅坑,将它小心翼翼地埋了进去。
然后,我用一把小刀,在树干一处极不起眼的褶皱里,刻下了一个极浅的符号——那是一个由三个小点组成的三角形,我们小时候称之为“沙地符号”,是我们母女俩之间“藏宝”的秘密约定。
刀尖划过树皮,发出细微的“嚓”声,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正在重新激活。
做完这一切,我悄无声息地潜回阁楼,像一只捕猎的蜘蛛,缩在窗棂的缝隙里,静静地等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了。
哑姐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衣服,像个幽灵一样,沿着院墙外的石子路走过。
她的步伐很轻,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鞋底与碎石摩擦时发出的极细微“沙沙”声,像是蛇在枯叶上滑行。
当她路过那棵桂花树时,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她的目光,却像被磁石吸引一样,精准地扫过我埋下木盒的树根。
就在那一刹那,我看得清清楚楚。
她的左手,一直自然垂在身侧的左手,小指不自觉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那动作,僵硬而神经质,充满了违和感。
就像有人试图模仿一个习惯,却忘了那习惯早已深入骨髓。
那一瞬,我仿佛听见了肌肉记忆在无声尖叫——那是右手缺失者的本能,却被错误地投射到了完好的左手上!
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昨夜老赵头的描述和眼前这一幕完美重合。
我终于确认了那个最可怕的猜想:对方不仅仅是在模仿哑姐的行为举止,他们甚至有办法,在复制一个人的同时,连同死者生前的神经记忆、肌肉习惯,一同复现。
这已经不是模仿,这是……覆盖。
我的心在狂跳,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在我脑中成形。
我必须知道,这个新的“哑姐”,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知道多少。
当天下午,我故意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点燃了一支祭祀用的红烛。
我任由烛油滴落,用一根细小的树枝,巧妙地引导着蜡油的流向,最终在桌面上凝固成一个古怪的形状——那是一个残破的“门”字,是我们组织内部“门已开,可进入”的信号。
蜡油冷却时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某种密码在凝固中低语。
夜幕再次降临,我没有睡。
我像一只壁虎,悄悄翻出院墙,潜行到院外一处破败的窗洞后,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内的石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风在耳畔低吟,远处狗吠声断续传来,我的心跳与之同步,越来越急。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时,院门被一道黑影无声地推开。
哑姐进来了。
她径直走向那张石桌,跪倒在那滩已经凝固的红色蜡油前。
接下来的景象让我毕生难忘。
她没有试图破坏,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警惕。
她只是伸出手指,用指甲,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那凝固的蜡油从石桌上刮取下来。
她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那不是普通的蜡油,而是某种神圣的遗骨,是她遗失已久的圣物。
我闭上眼,悄然启动了“静默共鸣”。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分析数据,而是为了感知情绪。
一股冰冷、庞大、深不见底的情绪流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那不是贪婪,不是狂热,也不是完成任务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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