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我的脖颈,编号M-254的油墨气味混杂着尘土与旧物的霉味,钻进我的鼻腔。
那布料边缘磨损得起了毛刺,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细针刮过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痒。
我像一粒沙,混入这片由灰色人影组成的死寂海洋,站在人群的最末端。
脚下是冷硬的石板地,湿气从鞋底渗入,寒意顺着脚踝爬升。
头顶,高窗透进的月光被铁栅切割成破碎的银斑,落在那些低垂的头颅上,映出一张张模糊而僵硬的脸。
袖中,那枚薄薄的共振片被我的指尖死死掐着,冰冷的金属触感是我此刻唯一的锚点,防止我的灵魂被这诡异的氛围彻底吞噬。
它的边缘已嵌入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微微发麻,却让我清醒——痛觉是活着的证明。
大厅中央,那把狰狞的金属椅束缚着顾昭亭。
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闭眼。
那双总是含着一丝戏谑笑意的眼睛,此刻像两口幽深的古井,穿透了重重叠叠的人影,穿透了摇曳不定的烛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我身上。
我甚至能听见自己耳膜因那目光的重量而微微震颤,仿佛被无形的声波扫过。
那目光里没有求救,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镇定,仿佛在说:开始吧,我们没有退路了。
老K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雕。
他缓缓举起手中那根镶嵌着浑浊宝石的权杖,刹那间,大厅里上百支蜡烛的火焰齐齐向下一沉,光线骤然黯淡,将每个人的脸都切割成明暗不清的诡异色块。
火苗的噼啪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频的嗡鸣,像是地底深处传来的呻吟,从脚底直冲脑髓。
“π=3.……”
老K的声音响起,不带任何感情,像一台老旧的机器在背诵铭刻于核心的指令。
那单调的、循环往复的音节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空气开始变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吸入棉絮。
我能感觉到耳道内压力变化,鼓膜微微外凸,仿佛被无形的手指轻轻按压。
我周围的灰袍人影们身体开始轻微地摇晃,眼神变得涣散,如同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
他们的呼吸变得绵长而规律,像一群沉入梦魇的行尸。
我能听见他们喉间发出的细微气音,像是梦呓,又像是某种低语的残响。
我立刻闭上眼睛。
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我早已熟悉的数据流。
我的“金手指”——我不知该如何称呼的这种天赋——已经全力开启。
整个大厅的声波、光线、甚至连空气分子的微弱振动,都在我脑中具象化为一条条奔涌的瀑布。
而老K的诵念,则是其中最清晰、最稳定的一股激流。
我没有去听那些数字,那会让我陷入和他们一样的境地。
我只将全部的意识锁定在那一串数字的末尾,锁定在那个即将到来的“9”之后,那万物归于沉寂、新旧交替的理论上的“空白”。
那是咒语的节点,是锁链最薄弱的一环。
“……89……”
来了。
当最后一个“9”的音节从老K的嘴里吐出,如同最后一颗石子落入深潭,整个大厅的摇晃和嗡鸣都瞬间停止了。
所有人的身体像被抽去了筋骨,凝固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老K的嘴唇微微张开,喉结滚动。
就在那万分之一秒,那理论上长达1.0秒的静默降临的瞬间。
我猛地张开了嘴。
但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做的,是与发声完全相反的事。
我调动了全部的精神,将我脑海中那片绝对的、数据的“静”,投射到现实世界。
喉部的肌肉死死锁住,肺部气压凝固,连心跳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漏掉了一拍。
我不是在发声,而是在“制造更彻底的静”。
那是一种无法被描述的体验。
仿佛整个世界的背景音都被瞬间抽走,时间被拉长,空间被扭曲。
我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道中流动的微响,能感觉到皮肤表面因真空般的压力差而微微起栗。
我创造了一个“声音的真空”。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这片诡异的真空。
离我最近的赵婆子,那个平日里最虔诚的老妇,此刻抱着头,七窍流出细细的血丝,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她的手指在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指甲崩裂,血珠溅落在灰袍上,像一朵朵暗红的花。
紧接着,“噼啪”声不绝于耳。
大厅里所有的蜡烛,在那一刻集体爆开了烛芯,火苗窜起半尺高,又猛然熄灭,只留下一缕缕青烟,带着焦糊的蜡油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在空中扭曲盘旋。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沉的黑暗,只有中央金属椅反射着从高窗透进的微弱月光,像一具冰冷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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