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熄灭了。
最后一缕青烟盘旋着升起,像一个无声的问号,消散在静默堂冰冷的空气里,带着焦纸与金属锈蚀混合的余味,钻入鼻腔,干涩而刺喉。
那片被烧成焦黑的纸灰,脆弱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边缘卷曲如枯叶,指尖轻触便簌簌碎裂,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其彻底抹去。
但它已经完成了使命。
在我的脑海里,那团火光依旧在燃烧,每一帧画面都被金手指以亿万分之一秒的精度定格、编码、储存——火焰舔舐纸面时细微的噼啪声、灰烬飘落时与空气摩擦的沙沙声,全都清晰可辨,如同耳畔低语。
那个二维码,连同它燃烧时每一缕火苗的跳跃,每一丝灰烬的飘落轨迹,都已成为我记忆宫殿里一座永不磨灭的浮雕。
“他要走了。”顾昭亭的声音在我耳廓内振动,不是耳语,而是一种几乎与骨骼共鸣的低频,震得我后颈汗毛微竖,皮肤泛起细小的战栗。
我能感觉到他全身肌肉的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肩胛骨抵着冰柜内壁,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一箭。
我没有睁眼,视野依旧停留在金手指构建的虚拟回放中,眼前是灼热橙红与深灰交织的残影,耳中是心跳在颅骨内放大的轰鸣。
黑袍人,代号“鸦”,在烧毁纸张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原地,静默了足足十七秒。
金手指的分析模块正在飞速运转:他的心率从每分钟78次下降到65次,呼吸频率从每分钟16次减缓到11次,气流穿过鼻腔的节奏近乎停顿,仿佛连空气都畏惧惊扰这死寂。
这不是放松,这是深度戒备状态下,为了最大限度提升感官敏锐度而进行的生理调整。
他在等,等我们的反应。
或者说,在等我的反应。
他认为,老K在教我。
那么,一个合格的学生,在接收到老师传递的信息后,应该有所表示。
沉默,在此刻反而是一种最危险的挑衅。
我缓缓睁开眼,视线穿过冰柜夹层的缝隙,与他投向我们这个方向的目光在半空中无声碰撞。
他的脸依旧藏在兜帽的阴影里,但我能感觉到那目光的实质,像两根冰冷的探针,划过我的皮肤,带着金属般的寒意,试图刺破我们藏身的黑暗。
“K说,火焰是静默的终点,也是言语的起点。”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平直得像一条拉到极致的弦,音波在空旷的堂内激起微弱的回响,“他为你点燃了火,现在,轮到你了。”
我的心跳猛地一缩,胸腔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尖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留下浅浅的月牙痕。
这话里有话。
他不仅确认了我们看到了全过程,更是在向我发起挑战。
老K的游戏规则,从来不是单向的给予,而是双向的博弈。
他给了我线索,现在,他要看我如何使用这个线索。
我将手探出衣袋,那只微型广播接收器依旧带着李聋子反向干扰后残留的余温,金属外壳微烫,像一块被遗忘的炭火。
我的指尖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轻轻划过,没有再发送任何信号。
游戏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重复旧的把戏毫无意义。
我深吸一口气,让空气在肺中凝滞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你左手无名指的指甲……”
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晰地传遍整个静默堂,尾音在高耸的穹顶下微微震颤。
我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微小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某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像电流在神经末梢窜动。
“三年前,在西郊仓库的清洗行动里,被一根撬棍的倒刺掀掉了半截。你花了三个月才让它重新长平,但边缘的角质层增生和不规则的弧度,再也无法复原。”
黑袍人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骤然停止,连呼吸都漏了一拍。
那是一种被瞬间剥光所有伪装的赤裸反应。
他兜帽下的阴影似乎都加深了几分,仿佛连光线都畏惧靠近那张脸。
我没有停下,金手指已经将“鸦”的所有相关资料都调取到了思维前台,细节像瀑布一样冲刷着我的意识。
“你习惯用右手,但处理‘不静默者’时,总会下意识地用左手完成最后一击。因为你觉得,那是‘不洁’的工作,应该由受伤的、‘不完美’的手来执行。周麻子是你处理的第十一个目标。他的‘归静’报告,是你亲手写的。”
静默堂里死一般的寂静。
连空气的流动仿佛都停止了,只有远处冰柜压缩机低沉的嗡鸣,像某种垂死生物的喘息。
顾昭亭在我身后,轻轻地、几乎无法察觉地调整了一下重心,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极细微的“沙”声,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腰后,那里藏着一把拆解过的手枪零件,他能在三秒内组装完毕。
黑袍人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身,正对着我们藏身的冰柜。
他没有掀开兜帽,但我能想象那下面是一张怎样震惊、愤怒,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请大家收藏:(m.2yq.org)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