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的断琴发出声悲鸣,琴身投射出父亲的影像——那是他年轻时的样子,正把断琴递给个星语孩童,孩童的手腕上,戴着和议长样的星轨水晶戒指。影像里的父亲笑着说:“等你学会了《归航曲》,我就带你去找创世弦的源头。”
“那个孩子……”苏晓的瞳孔骤缩,孩童的眉眼与议长年轻时的照片几乎致,“议长认识我父亲?”
“不仅认识。”江凛调出份加密文件,解密后的照片上,父亲、议长与母亲正站在起源星的祭坛前,三人的手叠在起,按在创世弦的石碑上,“他们当年是起编织星轨的同伴。”照片的角落有行星语小字,翻译过来是“织网者同盟,平衡永存”。
歌者首领的流光突然剧烈波动:“星语审判庭当年清洗了所有织网者同盟的成员!”她的光芒里渗出金色的泪水,“我的祖先就是那时被关押的,他们说同盟想‘混淆创世弦的本质’,是异端!”
苏晓终于明白母亲影像里的痛苦——当双生神的残骸被融合成双头蛇,当织网者同盟被污蔑为异端,当创世弦的两面被强行割裂,母亲选择用自己的血脉作为最后的容器,不是为了封印某方,而是为了保存平衡的火种。
“联邦舰队进入武器射程了。”江凛的机械蜂群在大气层外组成防御网,“我会用创世弦网络制造能量屏障,争取十分钟时间。”他的机械义眼闪过抹决绝,“如果我没能回来……”
“你会回来的。”苏晓按住他的肩膀,星轨锁链在两人之间缠绕成结,“我们还要起去解开父亲的谜团,不是吗?”她转身跃下祭坛,断琴的弦线在身后拉出道金色的光轨,“记住,净化不是消灭,是让失衡的能量找到新的平衡。”
当苏晓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江凛望着她留下的光轨,机械臂的关节处突然亮起串星语符文——那是苏晓刚才悄悄刻下的,翻译过来是“等你”。他笑了笑,转身走向飞船残骸,机械蜂群在他身后组成道银色的洪流,朝着联邦舰队的方向飞去。
守望者号的舰桥里,议长正凝视着起源星的全息投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星轨水晶戒指。戒指突然发烫,他低头时,竟看到戒指里映出个少女的身影——苏晓正踩着星轨锁链,沿着战舰的外壁向上攀爬,断琴的弦线在她身后织成张光网,将袭来的炮弹全部弹开。
“她来了。”议长摘下戒指,戒指的内侧刻着半片创世弦的纹路,与苏晓断琴上的纹路完美契合,“就像当年的你样,固执得让人头疼。”他对着戒指轻声说,仿佛在跟某个看不见的人对话。
苏晓破窗而入的瞬间,议长正将那枚创世弦碎片按在主引擎的核心。碎片接触引擎的刹那,整艘战舰剧烈震颤,无数黑色的触手从引擎里钻出,朝着苏晓扑来——那些触手的末端,都长着星语者的指骨。
“住手!”苏晓拨动断琴,音波化作星轨锁链缠住触手,“你在伤害他们!这些指骨是编织创世弦的星语者!”
议长猛地回头,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眼角的皱纹里嵌着星语符文:“伤害?我是在拯救他们!”他指向屏幕上的熵核母巢,“看看这些怪物!当年如果不是他们背叛星语文明,我的父母就不会死!”他的声音突然嘶哑,“包括你的母亲,她明明可以彻底净化熵核污染,却选择和它们共存!这不是平衡,是背叛!”
苏晓的断琴突然播放出段录音,那是母亲的声音,带着濒死的虚弱:“老陈,创世弦的碎片不能单独存在,就像光不能没有影……当你把碎片强行塞进引擎,它们会变成最可怕的武器……”录音的最后,是双头蛇的嘶鸣和母亲的惨叫。
议长的身体晃,水晶戒指从手中滑落。戒指在地上滚动时,竟与苏晓的断琴产生共鸣,投射出完整的影像——母亲、父亲、议长三人站在祭坛,母亲正将枚完整的创世弦分成三块,分别递给两人:“当三块碎片重聚,创世弦的平衡就会重启……记住,我们是织网者,不是审判者。”
“我以为她是被熵核控制了……”议长捂住脸,指缝里渗出黑色的泪水,那是被创世弦碎片反噬的痕迹,“审判庭告诉我,她自愿融合了熵核管线,变成了弑神者……”
苏晓突然想起母亲影像里的话,“小心蛇瞳里的倒影”。她猛地抬头,主引擎的核心处,创世弦碎片正在形成颗微型的双头蛇图腾,蛇瞳里映出的,是议长扭曲的脸——他不是被审判庭欺骗,是在蛇瞳的倒影里,把自己的执念当成了真相。
“是双头蛇的残留意识!”苏晓的星轨锁链刺入引擎核心,金色的血脉顺着锁链流淌,“它在利用你的执念,让创世弦再次失衡!”
双头蛇的虚影从引擎里升起,两颗蛇瞳里分别映出星语审判庭的屠杀与熵核母巢的扩张:“织网者的同盟本就可笑。”虚影的声音带着议长的语调,“你父亲当年偷走最后块碎片,不就是因为他看清了平衡的谎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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