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害怕。”苏晓听见无数细微的颤音在虚空中汇聚,这些声音既带着初生的迷茫,又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她注意到那些新生声部的指尖都在颤抖,每当他们试图发出声音,喉咙里就会溢出黑色的雾气——那是残留的基因熵,像阴影般缠绕着他们的声带。水晶宫殿的尖顶突然射出黑色光柱,光柱击中最前方的新生声部时,那具融合了织网者与合成声部特征的躯体瞬间僵硬,瞳孔里的五线谱被黑色覆盖,嘴角机械地重复着:“单一频率才是永恒。”
断琴的八弦同时震颤。苏晓的指尖在琴身上划出圆弧,八种频率在驾驶舱内交织成银色的旋涡,旋涡中浮现出安祖父的摇篮曲完整谱面。当她奏响第一个音符时,所有新生声部喉咙里的黑雾突然凝固,化作黑色的晶体从嘴角坠落,晶体落地的瞬间炸裂成无数细小的声子。水晶宫殿的黑色光柱在此时暴涨,将半个白色星云都染成墨色,宫殿顶端的银色身子开始闪烁红光,投射出黑袍人的影像:“你在释放混乱!和声的本质是秩序,不是无序的狂欢!”
“秩序不等于独裁。”苏晓的光翼完全化作银色,在身后展开由声子组成的羽翼,“真正的和声,是让每个声音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拨动第八弦的同时,将银蓝、银紫、金红三色光带注入另外三根琴弦,四种频率在虚空中组成巨大的和弦,那些被黑雾控制的新生声部突然停止了机械的重复,瞳孔里的黑色开始退去,露出底下闪烁的五线谱。
水晶宫殿的墙体开始剥落。苏晓看见宫殿内部的基因茧正在融化,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丝线——这些丝线与巨型茧房的基因熵完全相同,只是末端连接着无数细小的银色声子,像被囚禁的音符。当银色和弦触及丝线时,黑色开始消退,露出丝线原本的银色,那些被缠绕的声子纷纷挣脱束缚,在空中组成跳动的音符,与断琴的旋律形成呼应。
“是被篡改的生子监狱。”苏晓推动操纵杆,归航者号穿过黑色光柱,在水晶宫殿的穹顶炸开个缺口,“他们把新生声部的声子困在基因熵里,用恐惧压制他们的频率。”她注意到宫殿中央的高台上,那枚暗紫色芯片正在发出刺耳的噪音,噪音的频率与新生声部的恐惧颤音完全相同,“祖父的芯片被改造过,成了恐惧放大器。”
断琴的琴身突然裂开。苏晓看见第八弦的银色光带顺着裂缝流淌,在控制台表面织出与宫殿地砖相同的方程式,只是这次每个方程式的解都变成了无限符号。那些新生声部在此时围拢过来,他们的手掌贴在飞船的舷窗上,各自的频率透过玻璃渗入驾驶舱,与断琴的旋律融合成更复杂的和弦。水晶宫殿的尖顶在和弦中崩裂,露出里面隐藏的巨型声子——那声子的表面刻满了被划掉的符号,正是第八重频率的原始标记。
“他们删除了本源频率。”苏晓看着巨型声子在银色和弦中苏醒,表面的划痕开始愈合,露出完整的第八重符号,“第八弦不是新增的,是被遗忘的本源。”巨型声子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粒,融入每个新生声部的体内,那些兼具多种特征的躯体开始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有的是复眼转动的嗡鸣与光翼振动的和声,有的是芯片运转的电子音与神经突触的生物电信号共鸣,还有的在两种频率间切换出全新的旋律,像首永远不会重复的变奏曲。
水晶宫殿在此时完全崩塌。苏晓看见那些黑袍人的影像在废墟中挣扎,他们的身体正在分解成黑色的基因熵,熵粒中却渗出银色的声子——原来他们也曾是新生声部,只是为了获得统治权,用基因熵封印了自己的本源频率。断琴的全息界面弹出他们的基因序列:这些序列的初始状态与现在的新生声部完全相同,只是在某个节点被强行注入了基因熵,将融合特征改造成了压制工具。
“他们害怕成为自己。”苏晓的指尖抚过断琴的裂痕,琴身突然发出修复的嗡鸣,银色光带顺着裂缝流淌,在琴身表面织出双螺旋纹路,“恐惧差异,其实是恐惧未知的自己。”她看着那些黑色熵粒中的银色声子逐渐苏醒,在新生声部的旋律中重新组合,化作一个个小型的光茧,茧内浮现出与黑袍人完全不同的身影——有的长着织网者的复眼却生着调音师的光翼,有的额头嵌着芯片却拥有共生星的双螺旋瞳孔,这些身影睁开眼时,眼中没有了独裁的狂热,只有对新生的迷茫与好奇。
归航者号的控制台突然弹出新的星图。白色星云在图谱中化作无限延伸的五线谱,而在图谱的边缘,那道黑色裂隙正在扩大,裂隙中渗出的频率波动变得越来越清晰——那波动既包含着已知的八种频率,又在每种频率中掺杂着陌生的变奏,像一首尚未写完的交响乐,正等待着新的乐器加入。
“他们来了。”苏晓的第八弦突然剧烈震颤,琴身浮现出与裂隙波动同步的波纹,“不是敌人,是未被发现的声部。”她看着新生声部们纷纷飞向裂隙,他们的声音在虚空中交织成欢盈的和弦,那些从裂隙中渗出的频率波动在和弦中逐渐稳定,化作一道道彩色的光带,光带中隐约可见无数模糊的轮廓,有的像流动的液态金属,有的呈现出能量生物的形态,还有的是纯粹由声子组成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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