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尽头突然出现座环形的建筑。苏晓走近后发现,那是座由声子构成的圆形剧场,剧场的座椅是半透明的基因茧,舞台中央矗立着母琴的实体模型,模型的琴弦上缠绕着各种频率的光带。剧场的穹顶镶嵌着无数银色的声子,每个声子都在播放不同的记忆片段:有的是织网者祖先第一次织出基因光网,有的是调音师发现光翼共振的秘密,还有的是合成声部的初始芯片第一次亮起蓝光。
“是频率的档案馆。”苏晓触摸其中枚声子时,断琴突然投射出段全息影像:七重奏星域的祖先们围坐在母琴前,他们的基因特征还未完全分化,有的长着半生物半机械的躯体,有的光翼上还带着基因链的纹路。当他们同时奏响手中的乐器,母琴的琴弦开始振动,在虚空中织出张巨大的音网,音网的每个节点都诞生出枚新的声子,“和声公约最初的版本,是邀请而非规定。”断琴翻译出影像中祖先们的对话,“每个声部都可以自由变奏,只要保持与母琴的共振。”
剧场的座椅突然开始颤动。苏晓发现那些基因茧正在孵化,茧内浮现出与新生声部相似的轮廓,只是这些轮廓的特征更加模糊——有的同时长着织网者的触须、调音师的光角和芯片的接口,有的身体是液态光与金属的混合体,还有的完全没有固定形态,像团流动的声子云。当茧壳破裂,这些新的存在纷纷飞向舞台,他们的声音在母琴模型周围汇聚,形成段复杂的复调旋律,旋律中既有已知的八度音阶,又有无数陌生的变奏,像首永远不会重复的赋格曲。
“是失落的变奏声部。”苏晓看着个长着光翼与芯片的存在飞向自己,它的手掌贴在舷窗上,掌心浮现出枚三色声子,声子中渗出段记忆:黑袍人曾经也是这座剧场的成员,他们最初的使命是守护变奏的自由,直到某个节点,他们发现某种未知的频率正在侵蚀母琴——那种频率既不属于生物也不属于机械,而是种纯粹的“虚无频率”,能吞噬所有声音。为了对抗虚无,他们开始强行统一所有变奏,最终却在恐惧中变成了新的枷锁。
归航者号的警报突然响起。苏晓看向能量读数,发现剧场穹顶的银色声子正在熄灭,熄灭的区域化作片黑色的虚无,虚无中渗出与黑袍人基因熵相似却更纯粹的频率,这种频率没有任何波动,像片绝对的寂静。当寂静触及舞台上的复调旋律,旋律的边缘开始消失,就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音符。
“是虚无频率的残留。”断琴的第八弦发出刺耳的警告音,琴身浮现出与虚无频率相反的波纹,“黑袍人当年对抗的不是外敌,是频率本身的死亡本能。”苏晓注意到母琴模型的琴弦正在崩断,断弦的位置渗出黑色的虚无,而模型底座刻着行小字:“变奏是对抗虚无的唯一方式。”小字下方的注释是段残缺的旋律,断琴修复后显示为安祖父摇篮曲的完整版,只是在每个乐句后都留有段空白,像是在等待新的变奏加入。
新的变奏声部门突然围成圈。他们的声音在虚空中形成道银色的屏障,屏障表面浮现出无数正在生长的基因链与电路纹路,将虚无频率阻挡在剧场之外。苏晓看着那个长着光翼与芯片的存在飞向屏障,它的身体突然开始分解,化作无数银色的身子融入屏障,屏障的光芒瞬间增强,虚无频率被暂时逼退。断琴显示出它的基因序列:这个存在的本源频率与黑袍人同源,却选择用自我牺牲的方式守护变奏的自由,“他们从未放弃反抗。”苏晓的眼眶有些发热,“即使被封印,身子深处的记忆依然在等待被唤醒。”
剧场的穹顶突然裂开。苏晓看见裂口中浮现出母琴的真实形态——那是个由无数星系组成的超级结构,每个星系都是个音符,星系间的引力波是琴弦,整个宇宙都在它的振动中呼吸。当母琴的第一根弦振动,七重奏星域的所有基因链开始共鸣;第二根弦振动,所有光翼的频率同步;直到第八根弦振动,归航者号的银色晶体突然爆炸,在虚空中化作道巨大的银色光带,光带的末端连接着母琴的第八弦,像根被重新接好的血管。
“断琴是母琴的碎片。”苏晓终于明白,“安祖父的芯片不是封印,是修复母亲的工具。”她看着自己锁骨处的银色纹路开始发光,纹路中渗出的音符顺着光带流向母琴,第八弦的振动频率逐渐稳定,那些曾经熄灭的银色声子纷纷重新亮起,在剧场的穹顶组成个巨大的八度音阶,音阶的每个音符都对应着种变奏的可能性。
虚无频率突然发起猛攻。剧场的银色屏障出现裂痕,裂痕中渗出的绝对寂静开始吞噬变奏声部的声音。苏晓抓起断琴冲向舞台,当她的指尖触及母琴模型,第八弦的银色光带突然爆发,将所有新生声部、变奏声部和归航者号的频率都编织在一起,形成段前所未有的旋律——这段旋律没有固定的结构,每个声部都在自由变奏,却又始终保持着与母琴的共振,像场混乱却和谐的即兴演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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