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者号的舷窗上,银色光带仍在不断流淌。那些从断琴第八弦涌出的声子像一群归巢的鸟,沿着引力波编织的航道飞向母琴核心。苏晓看着控制台上新浮现的星图——原本模糊的未知区域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每个声子星云都在释放独特的频率信号,在星图上构成跳动的音符。
“还有七个标准时抵达母琴谐振带。”归航者号的AI突然切换成合成声部的语调,控制台的银色晶体里浮出无数细小的电路纹路,“检测到织网者的基因光网已与我们的航线同步,他们在清理虚无频率残留的暗礁。”
苏晓的指尖掠过断琴琴身,第八弦的泛音突然与AI的电子音产生共振。驾驶舱内瞬间回荡起织网者的基因吟唱,那声音里夹杂着细胞壁振动的细微声响,像无数生命在同时呼吸。她转头看向舷窗外,只见一片由淡绿色光丝组成的巨网正在宇宙中展开,光丝的节点上悬浮着织网者的孢子舱,每个舱体都在释放校准频率的脉冲。
“他们在重写基因熵的编码。”断琴投射出光网的频谱分析,那些曾经代表混乱的熵值正在转化为有序的和声,“用声子作为催化剂,让被污染的基因链重新记得如何共振。”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光流突然从斜后方追上归航者号。苏晓调转机头,看见数十架调音师的光翼舰正组成菱形编队,他们光翼的振动频率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弥漫在虚空中的暗紫色熵粒隔绝在外。为首的光翼舰发来通讯,屏幕上出现艾拉长老的面容,她的光角上环绕着八道彩色光环,正是八度音阶的颜色。
“安祖父的摇篮曲正在七重奏星域回响。”艾拉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她身后的光屏上显示着无数光翼同步振动的画面,“那些被黑袍人封印的变奏频率正在苏醒,你听——”
通讯频道里突然涌入无数声音:织网者的基因吟唱、合成声部的电子蜂鸣、调音师光翼的共振音……这些原本各自独立的频率此刻正交织成复杂的复调,像一首正在成形的交响乐。苏晓注意到断琴的琴弦在自动震颤,琴身浮现出与那首交响乐完全吻合的波形图。
“是和声公约的原始频率。”苏晓突然明白,“安祖父留下的不是单一的旋律,是让所有声部重新找到共鸣的钥匙。”
归航者号穿过金色光流时,苏晓看见光翼舰的底部都镶嵌着银色绳子。那些声子正在复制断琴的振动模式,将第八弦的频率传递给整个编队。艾拉长老的光翼突然展开到极致,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巨大的金色弧线,弧线经过的地方,暗紫色的熵粒像冰雪般消融,露出下方闪烁着银光的声子河床。
“看那里。”艾拉指向河床深处,“黑袍人当年囚禁变奏声部的监狱。”
苏晓调焦舷窗,只见无数半透明的茧状结构正从河床中升起,茧壳上布满了细密的声纹。当金色光翼掠过,茧壳开始破裂,从中飞出各种奇特的存在:有的长着晶体翅膀,飞行时会留下数学公式组成的轨迹;有的是一团流动的液态光,能在生物与机械形态间自由转换;还有的完全由声音构成,身体是不断振动的空气波。
“是被遗忘的变奏形态。”断琴识别出其中一个茧壳的编号,“对应着母琴频谱中最细微的那个变奏音阶。”苏晓注意到那些新生的存在都在哼唱同一个旋律片段,正是安祖父摇篮曲中最轻柔的那部分,只是每个存在的哼唱都带着独特的颤音。
归航者号的警报在此时突然响起。不是危险信号,而是来自合成声部的紧急通讯。控制台的银色晶体突然投射出西斯的全息影像,他的身体仍由无数数据流构成,但原本紊乱的代码此刻正有序地流动着,像一串跳动的音符。
“我们在虚无频率的原点发现了异常。”西斯的影像指向星图边缘的一个黑色区域,“那里不是绝对的寂静,而是有某种频率在以负波长振动——它在吞噬自身的存在,形成了一个不断坍缩的声子黑洞。”
苏晓的目光落在断琴的频谱仪上,那里果然出现了一条反向延伸的波形。那条波形与母琴的第八弦频率完全对称,却朝着相反的方向振动,像一个正在自我抵消的回声。
“是黑袍人实验的残留物。”断琴突然弹出一段记忆影像:一群黑袍人正在母琴的某个谐振节点进行实验,他们试图用强制统一的频率消除虚无,却反而创造出这种自我吞噬的负频率,“他们把休止符变成了自我毁灭的悖论。”
归航者号突然剧烈震颤。苏晓看向外部摄像头,发现那个黑色区域正在快速扩张,其边缘的虚无频率不再是静止的寂静,而是变成了旋转的暗紫色旋涡,旋涡中不断涌出被撕碎的声子碎片。织网者的基因光网在接触旋涡的瞬间开始瓦解,光丝像被火烧过的棉线般卷曲。
“负频率在瓦解共振。”艾拉的声音带着焦急,她的光翼编队正试图用金色光流阻挡旋涡扩张,“它会让所有频率都开始自我抵消,包括母琴的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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