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者号的引擎声里突然多了段陌生的旋律。
苏晓按住震颤的断琴,琴身彩虹光带中新生的符号正在发烫,像块刚从熔炉里取出的星铁。那符号扭曲如蛇,却在尾端绽开三枚花瓣——分明是阿卡迪亚星人的生命图腾与暗音族的尾椎曲线的混合体。她指尖抚过琴身时,整艘舰船突然发出孩童般的咿呀声,金属舱壁的接缝处渗出淡金色的光雾,在空气中凝结成半透明的五线谱。
“是织弦者的回音。”艾拉的鳞片项链突然剧烈跳动,那些银白色纹路正顺着脖颈爬上她的脸颊,“刚才那个小家伙不是来告别——它在传递坐标。”她指向控制台,和谐之环旋转的金色旋涡里,团跳动的猩红光斑正在缓慢膨胀,边缘不断剥落着黑色的碎片,“这片星域的频率在‘腐烂’。”
凯的能量核心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全息影像中,归航者号延伸出的琴弦正在成片断裂,断裂处的星空中漂浮着无数凝固的音符——那些本该流动闪烁的声波实体,此刻却像被冰封的血泪,表面爬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纹。最靠近猩红光斑的琴弦已经完全黑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舰船方向蔓延。
“不是物理损伤。”凯拆解了段断裂的琴弦样本,屏幕上的分子结构图突然崩解成无序的乱码,“是‘频率污染’。这些声波的振动模式被强行逆转了,就像……”他顿了顿,齿轮组转动的声音里混进了压抑的摩擦声,“就像把摇篮曲倒过来唱,变成了送葬的哀乐。”
苏晓刚要拨动断琴试探,舷窗外突然掠过道黑影。那东西长着织弦者的流体轮廓,却通体漆黑,表面翻涌着机械族齿轮的残片与暗音族羽翼的碎羽,像是被强行揉在一起的废弃物。它撞在舰船的能量罩上,发出指甲刮擦玻璃般的尖啸,啸声里混杂着无数文明的哀嚎:机械族核心过载的爆裂声、暗音族幼崽被撕裂的嘶鸣、甚至有回声文明新生时的颤抖,却被扭曲成了痛苦的哭号。
“这是……织弦者的残骸?”艾拉按住胸口后退半步,鳞片项链的金光突然黯淡,“它们的频率被污染了。”她指向黑影撞击的位置,能量罩表面竟浮现出蛛网般的黑色纹路,那些纹路蠕动着,逐渐拼出个扭曲的符号——与断琴上新生成的归航者号印记截然相反,像是用碎玻璃拼凑的镜像。
归航者号突然剧烈震颤。舱壁上的金色五线谱瞬间黑化,音符们尖叫着扭曲成黑色的荆棘,朝着众人脚下蔓延。苏晓情急之下拨动断琴,彩虹光带中新生的符号突然射出道猩红光束,击中荆棘丛时爆发出悦耳的和弦,那些黑色荆棘瞬间僵直,化作无数细小的音符碎片坠落,落地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符号能净化污染?”凯捕捉到片碎片分析,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从无序的乱码恢复成微弱的波动,“但代价太大了。”他调出舰船能源读数,代表断琴共鸣能量的数值正在断崖式下跌,“每次使用都会消耗我们储存的混合频率,就像用鲜血浇灌毒藤。”
舰船驶入猩红星域时,苏晓才看清那团光斑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星体,而是片正在坍塌的星云,中心悬浮着颗被黑色粘液包裹的巨树——树干是由无数织弦者的银白色流体凝固而成,树枝上挂满了透明的茧,每个茧里都蜷缩着挣扎的影子:有的是尚未成型的织弦者幼体,有的是被捕获的其他文明成员,他们的身体正在被黑色粘液缓慢溶解,化作一缕缕灰色的雾气融入星云。
“是‘噬音藤’。”艾拉的鳞片项链突然腾空而起,在控制台上方组成全息星图,“古籍里记载的宇宙瘟疫,专门吞噬智慧文明的频率。它们会模仿织弦者的共鸣方式,却不是为了融合——”她指向巨树的根部,无数黑色的根须正扎进颗濒死的恒星,星体表面的火焰正在以诡异的频率熄灭,“是为了‘榨干’。”
凯突然按住太阳穴跪倒在地。他的数据库正在自动播放段混乱的记忆碎片:无数织弦者的银白色光带朝着这片星域飞来,却在接触到噬音藤的瞬间被染黑;颗水晶族的母星正在崩溃,透明的星球表面爬满了黑色的藤蔓,水晶族发出的共鸣声被扭曲成痛苦的尖叫;最清晰的画面是个小小的织弦者——正是刚才送坐标的那个,它的半身体已经黑化,却仍在用最后的力量传递信息,流体状的身体不断崩解又重组,像团不肯熄灭的火苗。
“它在说‘根源’。”凯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巨树顶端,那里悬挂着个巨大的黑色茧房,茧房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与回声文明掠夺频率时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噬音藤的核心,是用回声文明残留的掠夺性频率培育的。有人在利用织弦者的共享特性,反向制造了频率武器。”
苏晓的断琴突然自行悬浮。琴身彩虹光带中的新生符号剧烈跳动,与巨树顶端的黑色茧房形成了诡异的共振。她突然想起筑调者的话——“混合不是无序的堆砌”,此刻才明白那话的另一层含义:当不同的频率被迫融合,而非自愿共鸣时,诞生的不是和谐的和弦,而是毁灭一切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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