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音号追着淡蓝色光点在星云中穿行,莉莉安趴在舷窗边数着掠过的星尘流,忽然指着前方喊道:看!光点聚成琴键啦!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光年之外的星云突然变得稀薄,无数淡蓝色光点在空中排列成纵横交错的纹路,像一架悬浮在宇宙中的巨型石琴。琴键中央,一颗被淡黄色沙雾包裹的星球正缓缓旋转,沙雾中不时闪过银色的光痕,像是有无数细沙在同时振动。
是风语谷所在的星球。阿澈展开帛书,光毯上的星图突然亮起,帛书说这颗星球叫沙鸣星,表面覆盖着会发声的风语沙,风语谷就在沙鸣星的赤道附近——那些光点是在给我们指引降落坐标。
林恩操控飞船穿过光点组成的琴键,当锻音号进入沙鸣星大气层时,舱外突然响起的声响。苏晓贴近舷窗,发现淡黄色沙雾竟是由无数细小的沙粒组成,每颗沙粒都泛着极细的银光,像被打磨过的碎星。更奇特的是,这些沙粒在空中流动时会相互碰撞,碰撞的频率不同,发出的声音也不同——有的像竖琴轻弹,有的像木笛低吟,交织在一起竟成了一段连贯的旋律。
风语沙在我们的飞船声。寂站在观测台旁,黑笛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它们能吸收周围的声波,再按照自身频率重组。古谐律者当年选择在这里存储文明交流之音,就是看中了风语沙的这种特性。
话音未落,锻音号突然剧烈晃动。卡隆猛拍控制台,屏幕上跳出红色警告:沙雾密度突然增加!有强风!他话音刚落,舷窗外的沙雾突然凝聚成螺旋状,像无数条黄色的巨龙在飞船周围盘旋,这些沙流在撞击防护罩!它们的速度太快,防护罩能量在下降!
莉莉安突然拽着苏晓的衣袖踮起脚尖,发梢银粉飞出去与沙雾接触,回来时组成一行小字:沙粒在找和声锚点苏晓立刻举起玉笛,当第七道刻痕亮起时,笛身突然传出一段清越的旋律——那是刚才在共鸣谷解锁的行星诞生之音片段。
旋律扩散开的瞬间,盘旋的沙流突然停滞。舱外的沙雾像被冻结的潮水般悬在空中,无数风语沙粒在空中排列成扇形,露出下方灰褐色的地表。苏晓透过舷窗细看,发现地表上布满了细密的沟壑,这些沟壑纵横交错,竟组成了一张巨大的声波图谱,而图谱中央,三道蜿蜒的峡谷正泛着淡金色的光——正是风语谷的入口。
玉笛的旋律成了锚点。寂收起黑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风语沙认主初始之音,看来鸣当年确实将玉笛设为了解锁原音的钥匙。
林恩将飞船降落在风语谷入口的平台上。当舱门打开时,一股带着暖意的风扑面而来,风中混着的声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同时振翅。众人走下飞船,才发现地面上的沟壑里积着层薄薄的风语沙,这些沙粒只要被风吹动就会发声,刚才的声正是风穿过沟壑时产生的共鸣。
莉莉安蹲下身抓起一把风语沙,沙粒在她掌心流动时突然发出清脆的笑声,吓得她手一抖把沙粒撒回地面。它们会模仿声音!她指着地面惊呼,只见那些沙粒落地后竟排列成她刚才的口型,发出与她一模一样的惊呼声。
风语沙能存储声波记忆。阿澈展开帛书贴近地面,光毯与沟壑中的沙粒产生共鸣,地表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帛书记载,风语谷里有座回声迷宫,里面存储着古谐律者与其他文明交流的声波记录。但迷宫的入口被调音沙墙挡住了,需要用特定的旋律才能打开。
话音刚落,前方的峡谷深处突然传来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风语谷入口处的岩壁突然移动,无数风语沙粒从岩壁中涌出,在谷口堆积成一道数十米高的沙墙。沙墙表面泛着银色的光,上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孔洞中不时喷出细小的沙流,在空中组成断断续续的音符——像是在发出某种提示。
卡隆拿出和声起搏器贴近沙墙,仪器屏幕上立刻跳出沙墙的声波频率。这些孔洞是共鸣腔,他指着屏幕上的波形图,沙墙在一段能与它共振的旋律。但它需要的频率很复杂,像是混合了多种文明的语言声波。
苏晓举起玉笛试着吹奏行星诞生之音,沙墙表面的孔洞确实有了反应,喷出的沙流组成的音符变得连贯了些,但沙墙本身并未移动。只靠一段原音不够。她皱起眉,忽然注意到沙墙表面的孔洞排列很有规律,这些孔洞的位置......像是按照某种星图排列的。
寂走到沙墙前,指尖轻叩岩壁。当他的指尖划过第三排孔洞时,沙墙突然发出一声,喷出的沙流在空中组成了一个微型星系的图案。是古谐律者与星语族交流的星图坐标。他眼神一亮,星语族是宇宙中最早掌握声波翻译技术的文明,当年鸣曾与他们合作,将各族语言转化为和声。
阿澈立刻在帛书上调出星语族的语言声波图谱。当光毯上浮现出一段由三个音符组成的旋律时,苏晓突然明白了——沙墙需要的不是单一旋律,而是不同文明的问候之音组合。她举起玉笛,先吹奏出古谐律者的初始问候调,接着寂用黑笛吹出星语族的星波谣,莉莉安则跟着银粉的指引,用指尖在空中划出一段清脆的音符——那是她刚才从风语沙那里学来的沙鸣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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