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凤凰郡主府特聘供奉’令牌一面,凭此令牌,遇官可直陈,遇事可急报!”
“望尔尽心履职,恪尽职守,勿负郡主隆恩厚望,勿负黎民殷切期许!钦此!”
每一个字都如同金玉落盘,砸在孙通的耳膜上,砸在他的心坎里!正七品的官身!盐铁司提举!这可是掌管一方盐铁命脉的实权官位!每年数万两白银的分红!还有那面刻着展翅金凤的“特聘供奉”令牌——这简直是一道免死金牌,一道可以横行州府、让地方官都不得不礼让三分的护身符!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孙通!他甚至感觉不到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燃烧!这些……这些曾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泼天富贵、通天权势,此刻竟真真切切、如此轻易地……全攥在了他的手里!像一场荒诞不经却美梦成真的幻境!
“臣……臣孙通……”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语不成调,巨大的喜悦冲击得他头晕目眩,“谢……谢郡主隆恩!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他几乎是匍匐着上前,伸出剧烈颤抖的双手,无比恭敬、无比虔诚地接过那卷沉甸甸、仿佛带着千钧之重的朱红卷轴,以及那面入手冰凉沉重、雕刻着展翅金凤、边缘锋利仿佛能割破手指的玄铁令牌!
令牌入手,一股冰冷坚硬的触感瞬间传递全身,却奇异地将他从狂喜的眩晕中拉回了一丝清醒。他紧紧攥着令牌和卷轴,仿佛攥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锦绣前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在知府方大人和一众属官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孙通几乎是飘着走出府衙大门的。阳光刺眼,街道上的人声车马声重新涌入耳中。空气中,浓郁的酒香从城东的蒸馏工坊方向远远飘来,比往日更加浓烈、更加张扬,仿佛在宣告着新的主宰。纸坊那边,工人们正喊着号子,将一摞摞雪白如银的改良竹纸稳稳地装上等候的马车,准备运往四方。
孙通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块冰冷的、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凤凰令牌,棱角分明的凤凰纹路硌着他的掌心,带来一种无比真实的踏实感。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热意猛地冲上他的眼眶,视线瞬间变得模糊。
他用力眨了眨眼,将那不合时宜的湿意逼退。心中一个念头如同毒蛇吐信般悄然滋生,冰冷而庆幸:
“或许……叶飞羽的‘死’,真是天意……是我孙通时来运转的天意!”
而在那依旧笼罩在凄清氛围中的听竹苑深处,林湘玉枯坐在窗前。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苍白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的手中,紧紧攥着半块羊脂白玉佩。
玉质温润细腻,是上好的和田籽料。玉佩原本应是一对合扣的阴阳鱼,此刻她手中的,是其中一半。断口处异常光滑齐整,没有一丝崩裂的毛刺,根本不像是坠崖时撞击碎裂的模样,反而像是被某种极其锋锐、灌注了强大内力的利器,瞬间精准地劈开!
玉佩的弧面上,沾染着几道已然变成暗褐色的血痕,如同狰狞的烙印。
她纤细冰凉的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光滑的断口,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非自然断裂的异常。叶飞羽那带着几分神秘、几分怅惘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湘玉,这对‘同心珏’,是我和一位……故人,年少时的信物。一人一半。我曾答应过她,无论天涯海角,世事变迁,终有一日,会带着这半块玉找到她,将两玉合璧……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我心中的一个结。”
声音犹在,言笑晏晏的面容犹在眼前。
可现在,玉碎了。
人……也没了。
窗外的竹林,在晨风中发出连绵不绝的沙沙声响,如同千万片叶子在低低絮语,又像是有人在远处,用悲凉凄怆的调子,反复低唱着那首叶飞羽曾在断魂崖附近听过的、充满不详意味的古老歌谣: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字字泣血,句句断肠。
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挣脱了长久的束缚,悄然滑落,滴在那半块残玉沾染的血痕之上。晶莹的泪珠晕开一小片湿痕,将那暗褐色的印记浸润得更加深沉刺目。
远处,蒸馏工坊飘来的浓郁酒香,似乎更加霸道了,乘着风,丝丝缕缕,无孔不入地钻进这寂静的听竹苑。那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浓烈气息,此刻却像一层无形的、冰冷的幕布,将苑内弥漫的哀伤与死寂衬托得更加浓郁,更加沉重,如同化不开的千年寒冰,冻结了所有的生机。只有那半块染血的残玉,在林湘玉冰冷的手中,无声地诉说着一个关于生死离别的未解之谜的故事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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