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层层叠叠的宫墙,李忠源的鞋子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防卫森严的皇宫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道关卡前都有佩刀侍卫肃立,鎏金的宫灯在廊檐下轻轻摇晃,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从玄武门到御花园,他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贴身的锦袍早已被冷汗浸得发潮,直到看见那座飞檐翘角的揽月阁,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阁前的白玉栏杆旁,杨宗经正背着手眺望池中锦鲤,明黄色的龙袍在午后阳光下泛着柔光。瑜亲王侍立在侧,腰间的玉带扣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几个面无表情的侍卫如石雕般守在阶下。李忠源喉头滚动,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从天牢到御花园,这短短一段路,是用那坛神秘药酒铺就的通天梯。
罪民李忠源,叩见皇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凉的金砖上,三跪九叩的大礼行得一丝不苟,恭祝皇上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宗经缓缓转过身,玄色的瞳孔在他脸上停留片刻。这是李忠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天子,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仿佛要挣脱丝线飞腾而出,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掩不住的疲惫。平身吧。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皇上恩典!李忠源再叩首,起身时特意垂着眼帘,双手贴在腰间的玉带扣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从挺直的鼻梁扫到紧抿的嘴唇,直到听见杨宗经轻一声,才敢悄悄松口气。
你就是李忠源?皇帝踱着步子,龙靴碾过地上的梧桐叶,可知罪?
李忠源再次跪倒,膝头撞上地砖的刹那,他忽然想起天牢里发霉的稻草。小民罪该万死!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犬子行凶伤命,罪民却徇私包庇,致使凶徒逍遥法外,请皇上治罪!
杨宗经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舐犊情深,人之常情。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池中游弋的金鲤,朕赦你无罪。
李忠源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他死死攥着衣角,才没让狂喜冲垮理智,只是伏在地上连连叩首,额头磕出的红痕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直到瑜亲王轻咳一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调整姿势,等着皇帝转入正题。
果然,杨宗经踱回栏杆边,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汉白玉:听说你有一坛药酒,能治顽疾?
李忠源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早就在心里打了无数遍草稿,此刻语速平稳地娓娓道来:回皇上,那是罪民偶然从一位云游道士处求得。去年冬月罪民风寒入骨,夜夜咳血,是这药酒救了性命......他半真半假地编造着来历,特意加重了为尽孝亲之力,遍访名医的情节,眼角余光瞥见杨宗经微微点头,悬着的心才落回实处。
既如此,便取来给朕瞧瞧。皇帝挥了挥手,一个尖嗓子的太监立刻上前,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李忠源跟着太监穿过御花园时,才发现石径两旁的秋菊开得正盛,金黄的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可他此刻满心都是那坛藏在假山石洞里的药酒,连鼻尖飘过的桂花香都没心思细品。
回到被查封的宅院时,夕阳正斜斜地照在朱漆大门上。把守的士兵见了太监手里的圣旨,慌忙跪倒一片,锋利的矛尖在余晖里闪着寒芒。李忠源站在门楼下,看着士兵们鱼贯而出,忽然觉得眼眶发烫。
老爷!管家李安财跌跌撞撞跑出来,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您可回来了!
李忠源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往后院走去。假山石洞里积着厚厚的灰尘,他搬开一块松动的石头,露出里面的暗格。五斤装的羊脂玉瓶躺在红绸垫上,瓶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他小心翼翼地将玉瓶裹进锦缎,交给身边的太监,又塞过去一个沉甸甸的荷包,看着对方眼底的贪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叔父!李菲燕的声音从月亮门边传来,她穿着素色的襦裙,发髻上的金簪因为奔跑而晃动,您真的没事了?
李忠源刚要说话,就被侄女紧紧抱住。少女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襟,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他这才注意到,不过短短几日,菲燕的眼窝就陷了下去,下巴也尖了不少。傻丫头,哭什么。他拍着侄女的背,声音哽咽,叔父这不是回来了吗?
叔侄俩在庭院里相拥而泣,直到暮色漫过墙头,李安财来请他们去前厅用饭,才擦干眼泪。李菲燕忙着去吩咐厨房备酒,李忠源独自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忠厚传家匾额,忽然觉得人生真是讽刺——他这辈子恪守本分,却因儿子的莽撞险些家破人亡;如今靠着一坛来路不明的药酒,竟平步青云,连皇帝都成了他的靠山。
宫里的消息传来时,李忠源正在书房擦拭那支祖传的玉如意。太监带着太医亲自验过药酒,确认无毒后,杨宗经当晚就饮下了半盏。据说皇帝夜里罕见地睡了安稳觉,第二天一早便传下口谕,让李忠源好生看管家产,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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