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游郎中”的过程,比石柱预想的要简单,也更诡异。
人被“请”到军工司外围一间闲置的料房时,还试图维持那副江湖郎中的惶恐与无辜,满口喊着“军爷明鉴”、“小民冤枉”。但当石柱面无表情地将一小包从他随身药囊夹层中搜出的、与药方中“鬼灯笼”性状略有不同的淡黄色粉末放在桌上时,“游郎中”的脸色瞬间灰败,眼神中的狡黠立刻被一种死气沉沉的冷静所取代。
他没有求饶,也没有狡辩,只是闭紧了嘴巴,仿佛一尊泥塑木雕。
石柱正要用刑,叶飞羽却晃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半个啃剩的炊饼。“别费劲了,这种受过训的舌头,撬不开的。”他漫不经心地扫了那杀手一眼,对石柱摆摆手,“去,弄点巴豆水,要浓度高点的,再找点苦参和黄连,一起熬浓了。”
石柱虽不明所以,还是照办。很快,一碗气味刺鼻、颜色浑浊的汤药端了上来。
叶飞羽捏着鼻子,用木勺搅了搅那碗药,对“游郎中”笑了笑,语气温和得像是在商量:“你自己喝,还是我让人帮你灌下去?选一个。”
“游郎中”,或者说“毒鸠”,依旧沉默,眼神冰冷。
“那就是选第二种了。”叶飞羽遗憾地耸耸肩。石柱会意,带着两名亲卫上前,强行将药灌了下去。
药力发作得极快。“毒鸠”先是腹痛如绞,冷汗瞬间湿透衣衫,被绑在椅子上的身体剧烈抽搐。紧接着,他开始无法控制地呕吐、腹泻,恶臭弥漫了整个料房。这过程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他整个人几乎虚脱,面色蜡黄,眼神涣散。
叶飞羽始终远远站着,慢条斯理地啃完了那个炊饼,才踱步过去,蹲下身,看着瘫软在地、狼狈不堪的杀手。“‘鬼灯笼’的毒性,有一部分是能沉积在肠胃黏膜上的。巴豆清肠,苦参黄连燥湿解毒,虽然法子糙了点,但能保住你大半条命,顺便把你肚子里那点存货清理干净。”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现在,能说说吗?你们这次来了几个人?具体的接头方式和暗号是什么?”
“毒鸠”虚弱地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声音嘶哑:“……休想……”
“哦,没关系。”叶飞羽站起身,拍了拍手,“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知不知道,区别不大。”他转头对石柱吩咐道:“把他收拾干净,单独关押,别让他死了。伤口处理一下,用咱们自己的药。”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那杀手,径直走了出去。石柱看着叶飞羽的背影,又看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的“毒鸠”,心中凛然。这位叶先生,对付敌人的手段,当真是……不拘一格,却又精准地戳在痛处。这种摧毁尊严、磨灭意志的方式,比单纯的严刑拷打更令人胆寒。
与此同时,对“悦来客栈”那对“兄妹”的监控也有了结果。在两名“热心同乡”无微不至的“照顾”下,那位“妹妹”的病始终不见好转,反而因为“同乡”坚持要用凤凰道这边流行的、药性更猛的“新方剂”,上吐下泻得更加厉害。“哥哥”几次想亲自煎药,都被“同乡”以“您也累了,这种粗活我们来”为由拦住,急得嘴角起泡,眼神中的焦躁和凶戾越来越难以掩饰。
第三天夜里,他终于按捺不住,趁“同乡”轮换休息的间隙,试图将一小包藏在贴身衣物里的药粉混入妹妹的药罐。早已埋伏在外的石柱等人当场将其擒获,搜出的药粉经查验,正是剧毒的砒霜。
“好一招金蝉脱壳,杀人灭口。”杨妙真看着“夜枭”送来的报告,冷笑一声,“妹妹不过是幌子,甚至是必要时牺牲的棋子,哥哥才是真正的杀手。一旦察觉暴露,便毒杀‘妹妹’制造混乱,自己趁机脱身。”
林湘玉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这些人的手段,竟如此狠毒诡诈!全然不将人命当回事!”
“影杀铜牌,岂是易与之辈。”杨妙真面色凝重,“如今擒获两人,但仍有七人在暗处,如同毒蛇潜藏。飞羽那边,护卫还需再加强!”
然而,处于风暴眼的叶飞羽,却似乎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毫无知觉。他将审讯和清理杂鱼的事情全权丢给石柱和“夜枭”后,便再次扎进了那间烟雾缭绕的工棚。这一次,他关注的焦点,不再是破霄弩或水泥,而是几口架在泥炉上、咕嘟咕嘟冒着泡的大铁锅。
锅里熬煮着一种粘稠、黑乎乎的液体,散发着浓烈的松油和硫磺混合的刺鼻气味。翟墨林和几个被选中的工匠,戴着厚厚的口罩和手套,按照叶飞羽的指示,不断往锅里添加着各种粉末:硫磺、硝石、木炭粉,还有一些磨碎的矿物和干草灰。
“先生,这……这熬的是何物?味道如此呛人,怕是有毒吧?”一个年轻工匠忍不住问道,看着锅里翻滚的黑浆,有些畏惧。
“好东西,能烧得很旺的好东西。”叶飞羽拿着根长木棍,小心地搅拌着锅里的液体,避免其底部焦糊,“注意火候,不能大沸,要保持这种将沸未沸的状态,熬煮两个时辰,直到颜色变成深褐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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