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黑云都”的指挥体系彻底崩溃,幸存者只剩下生物本能,在炼狱中哀嚎躲避之际——
“杀——!”
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水猛然冲垮了堤坝,从崖壁两侧轰然爆发!
如同神兵天降!无数身穿土黄色或暗红色战衣的凤凰道士兵,沿着早已固定好的粗麻绳索、坚韧的软梯,甚至凭借陡峭岩壁上天然的凸起和裂缝,敏捷如猿猴般向下滑降、攀爬。更多的士兵则从崖壁中段那些被巧妙伪装起来的天然洞穴和裂缝中蜂拥而出!他们养精蓄锐多时,目睹了下方敌军遭受的毁灭性打击,胸中早已憋足了怒火和战意,此刻得到号令,如同开闸的猛虎,带着为死难同胞复仇的火焰和必胜的信念,扑向已经毫无阵型可言、如同待宰羔羊般的敌军。
杨妙真一马当先。她那身标志性的火红战甲,在昏暗弥漫的烟尘中如同一簇跳动的、不屈的烈焰,格外醒目,也瞬间点燃了所有凤凰道将士的热血。她没有选择相对平缓的路径,而是凭借已达化境的高超轻功,在近乎垂直、布满棱角的崖壁上如履平地,几个起落间,剑尖轻点崖壁借力,身形飘逸如仙,却又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真正的火凤凰掠空俯冲,率先落入敌群最密集之处!
剑光乍起,如银河泻地,又如凤凰展翅!“凤舞九天”剑法在她手中施展开来,已臻化境,灵动飘逸间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她身影过处,那些失魂落魄、尚未从爆炸震撼中清醒过来的“黑云都”士兵,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般纷纷倒地。她的剑法并非一味追求杀戮数量的狂暴,而是高效、精准、冷酷。剑尖往往精准无比地点向敌人的咽喉、手腕、心脉等要害,力求一击制敌,减少不必要的体力消耗。她的目光锐利如鹰,穿透混乱的战场,直指那个仍在亲兵簇拥下负隅顽抗的敌军核心—— “活阎王”王锴!
与此同时,早已“败退”至峡谷深处的石柱,怒吼着率领凤凰营的精锐将士,如同猛虎出闸,从谷底另一端猛扑过来!他们憋了一路的窝囊气,亲眼目睹袍泽兄弟为诱敌而牺牲的悲愤,在此刻彻底转化为滔天的战意和力量。长枪如林,奋力突刺;刀光似雪,狠狠劈砍!他们对着背对自己的溃兵,发动了毫不留情的猛烈攻击。前后夹击,瓮中捉鳖之势,已成定局!
战场彻底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和清剿。训练有素的凤凰道士兵以小队为单位,互相配合默契,熟练地分割、包围小股仍在试图抵抗的残敌。面对那些精神崩溃、跪地磕头求饶者,他们迅速收缴武器,喝令其集中到指定区域蹲伏;对于少数仍手持兵刃、眼神疯狂、试图拉人垫背的亡命之徒,则毫不留情地格杀勿论。整个清剿过程纪律严明,行动高效,与“黑云都”先前以及现在的混乱无序形成了鲜明对比,彰显出一支胜利之师的素养。
叶飞羽在数名精心挑选的精锐护卫的簇拥下,沿着一条事先勘探好的、相对安全的缓坡,下到了谷底。当他双脚踏上这片被鲜血和泥泞浸透的土地时,那股浓烈到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着尸体烧焦的恶臭,扑面而来,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微微发白。尽管这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尽管他早已对冷兵器战争的残酷有过心理建设,但亲眼目睹这尸横遍野、断肢残骸随处可见、如同屠宰场般的惨烈景象,尤其是加入了他所“发明”的超越时代的火器后所造成的这种毁灭性效果,仍然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和良知。这就是战争,赤裸裸的、毫无美感的死亡。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目光开始像扫描仪一样冷静地扫过战场,重点关注那些“轰天雷”爆炸后留下的痕迹。他仔细观察着弹坑的大小和深度,评估着有效杀伤半径,留意着破片在人群和障碍物上的分布效果,以及在不同地形(如开阔地、岩壁下、车辆旁)下威力的差异。他看到有的“轰天雷”在密集人群中爆炸,效果显着,一扫一片;有的落在坚硬岩石上,主要依靠冲击波杀伤;也有的因为引信受潮或是投放角度不佳,未能完全爆炸或偏离目标,威力大减。这些宝贵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实战数据,都将成为他下一步改进武器配方、投掷方式和战术应用的重要依据。他的表情大部分时间保持着军师应有的平静,但那微微抿紧的嘴唇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复杂光芒,透露着内心的波澜。他是这一切的策划者之一,这些死亡,与他手中的图纸和计算,直接相关。
此时,战场中央的抵抗已基本平息,唯有靠近峡谷一侧崖壁的一小片区域,仍有激烈的兵刃交击声和怒吼声传来。王锴及其最核心的亲兵卫队,约两百余人,被凤凰道士兵层层包围在一处相对开阔、但背靠崖壁的死角。他们利用几辆被炸得残破不堪的辎重车、散落的行李以及同伴的尸体,堆砌成了一座简陋而绝望的环形防御工事,做最后的困兽之斗。这些人都是王锴多年培养的死士和最悍勇的老兵,眼神中透着一股绝望的疯狂和同归于尽的决绝。
杨妙真率众杀到,凤凰道士兵如同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她抬手止住了部队一波接一波的进攻浪潮,目光越过重重人影,精准地锁定在那个浑身浴血、甲胄破损、喘着粗气却依旧凶悍如受伤猛虎的王锴身上。
王锴也看到了杨妙真,如同濒死的野兽看到了最终导致它灭亡的猎人,眼中爆发出怨毒至极的光芒,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亲兵,踉跄上前几步,用那柄沾满血污的鬼头大刀指向杨妙真,声音嘶哑如同破锣,充满了不甘和挑衅:“杨妙真!你个卑鄙贱人!仗着些旁门左道的妖火器取胜,算什么英雄好汉?!欺世盗名之徒!你可敢放下这些鬼蜮伎俩,与王某真刀真枪,公平决一死战?!若我胜了,不求活命,只求你放我这些弟兄一条生路!”
他这番话语,既是穷途末路下不甘的怒吼,也是拙劣的激将法,妄图为自己和部下争取最后一丝渺茫的生机,更是想维护自己作为沙场老将最后的、可怜巴巴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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