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艺在夜色中狂飙,引擎的咆哮撕破了荒野的死寂。车厢剧烈颠簸,车内却一片死寂,只有越来越近的火光将每个人的脸映得明暗不定。
“前方两公里……已确认交战迹象。”小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变得低沉而压抑,“侦测到大量热能信号……很多处于静止或濒死状态。还有……”它停顿了一下,“哭声,惨叫,还有……枪声。”
陈峰握紧了雷光斧的斧柄,指节发白。苏小梨躺在医疗床上,紧紧抓着陈峰之前递给她的、沾染着他体温的毯子,脸色苍白但眼神坚毅。何诗雨闭上眼睛,片刻后猛地睁开,眼中满是惊骇和愤怒:“我……我感知到了……大量的死亡、痛苦、绝望……营地,营地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
“再快点!”孙超红着眼吼道。
“已经是极限了!三十秒后抵达外围!”小艺回答,车身以一个近乎失控的姿态冲上一个土坡,然后在众人惊呼中飞跃而下,重重落地,继续前冲。
凤凰营地的轮廓出现在车灯的光柱中。
但那已经不是他们离开时那个虽有残缺却充满生机的避难所。
木质围墙的大门连同两旁的哨塔都已坍塌,燃烧的残骸冒着滚滚浓烟。栅栏被暴力撕开数道缺口,有的地方还挂着破碎的衣物和……残肢。营地内的窝棚大多着火,火光冲天,将夜空染成不详的橘红。地面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穿着凤凰营地粗布衣服的女人,也有剃刀团标志性暗红服饰的暴徒,但显然是暴徒的尸体少得多。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还活着的人在经历着什么。
车灯扫过之处,惨象毕露:一个年轻女孩被两个剃刀团暴徒按在燃烧的窝棚残骸旁,衣衫被撕烂,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经不挣扎了;稍远处,三个暴徒围着一个中年妇女,一边殴打一边发出淫邪的笑声;更远的空地中央,几名被捆绑的营地女子跪成一排,一个剃刀团小头目模样的人提着还在滴血的砍刀,正挨个打量,像在挑选牲口……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还有排泄物的恶臭。哭喊声、求饶声、狂笑声、怒骂声、枪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人间地狱的交响。
“这群……畜生!!!”孙超目眦欲裂,就要推开车门冲下去。
“冷静!”陈峰低吼,声音因极力压抑的怒火而颤抖,“先找宁静!她是核心,救下她才能组织反击!”
“可是那些人——”孙超指着车窗外正在发生的暴行。
“分散救只会被各个击破!”彭家邦按住孙超的肩膀,他的眼睛也是血红的,但狙击手的冷静还在,“听峰哥的!”
小艺在陈峰的指令下,没有减速,而是如同一头暴怒的钢铁犀牛,轰鸣着撞开挡路的燃烧木材和尸体,径直冲向营地深处——宁静通常所在的中央大屋方向。
沿途,有剃刀团的暴徒试图阻拦或射击。小艺车顶的机枪自动开火,精准的点射将敢于靠近的敌人撂倒。车体硬抗了几发子弹,装甲上火星四溅,但依然稳固。
“前方左转!中央大屋就在——”小艺的语音戛然而止。
车灯照亮了中央大屋前的空地。
这里曾是营地集会、分配物资的地方,此刻却成了屠宰场。几十具营地女子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躺在地上,鲜血将土地染成暗红色。大屋本身也已起火,门框被砸烂,窗户破碎。
而在大屋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被两个剃刀团暴徒拖着往外拉——是之前照顾苏小梨的小梅!她满脸是血,一条手臂不自然地弯曲,却还在拼命挣扎,用还能动的手死死抓着门框。
“放开我!你们这些恶魔!宁静姐不会放过你们的!”她嘶声哭喊。
“宁静?哈哈哈哈!”一个暴徒狂笑着踹了她一脚,“你们那个骚货头领?这会儿估计正被我们贺阎老大伺候着呢!等老大玩够了,兄弟们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小梅眼中闪过绝望,却依然不松手。
就在另一名暴徒举起枪托要砸向她脑袋时,小艺车顶的机枪响了。
砰砰砰!三发点射,两名暴徒的脑袋如同西瓜般爆开,红白之物溅了小梅一身。她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钢铁巨兽,一时间忘了反应。
车门刷地打开,何诗雨最先冲下去,不顾危险,跑到小梅身边,用身体护住她:“小梅!是我!别怕!”
“何……何姐姐?”小梅认出何诗雨,哇地一声哭出来,“你们回来了……可是……晚了……都死了……好多姐妹都死了……宁静姐她……她被他们抓到大屋后面的地窖去了……好多人都被拖到那边了……”
“地窖在哪?快说!”陈峰也跳下车,雷光斧在手,周身电弧开始不受控制地跳跃。
“在……在大屋后面,那个放腌菜的旧地窖……贺阎,剃刀团的老大‘剔骨刀’贺阎亲自带人去的……他,他说要……”小梅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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