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三样东西了吗?陆离指向那个老狐的摊位,那便是最直观的记忆货币形态。
苏弥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那枚漆黑的晶石,陆离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冰冷,是一段至深之悲,比如至亲骨肉永诀的绝望,或者毕生追求彻底崩塌的幻灭。凝练纯粹,历久弥坚。在青丘,这是最硬的通货,价值最高,被称为。
黑钻在幽暗的光线下折射出令人心头发沉的微光,苏弥仿佛能听到其中蕴含的无尽哀鸣。
那个不断变幻色彩的气泡,陆离指向那脆弱的泡泡,短暂之乐,比如一次酣畅淋漓的饱食,或者一场无关紧要的赌局胜利。轻浮易碎,转瞬即逝。这便是最廉价的货币,。价值极低,且随着时间推移或重复获取,会迅速贬值。
泡泡表面流光溢彩,但内部的笑脸模糊不清,似乎随时会地一声破裂消散。苏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被抽走的初见之喜,大概也就是一个稍大些的彩泡吧?
那团暗红的絮状物,陆离的声音沉了几分,刻骨之恨。恨意越纯粹,越持久,价值越高。但恨意往往伴随着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和不可控的风险,如同双刃剑,流通性不如,价值次之,被称为。
那团血絮如同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散发出的怨毒气息让雷蒙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心头血呢?苏弥抱着箱子,急切地追问,那个涂山月要的至纯至深的守护之爱,又是什么形态?值多少......黑钻?她问出最后半句时,声音有些干涩。
陆离的脚步在一家挂着髓玉斋招牌的店铺前停下。店铺的门面相对,由某种温润的青色玉石雕琢而成,门口悬挂着两盏素白的狐火灯。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九尾狐的心头血,是狐族性命交修的本源精粹,蕴含磅礴生机与净化之力,非寻常记忆货币可比。它并非由情感记忆直接凝成,而是需要狐族以自身本源为炉,情感记忆为薪,自愿淬炼而出。其价值......无法用黑钻衡量。索取它,要么付出对方无法拒绝的天价情感记忆——比如涂山月所索求的那种至纯至深的守护之爱,那几乎是构成一个灵魂存在基石的支柱之一。要么......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苏弥怀中的箱子和昏迷的雷烬:......便是强取。但强取九尾心头血,无异于向整个青丘狐族宣战,其代价,恐怕远超你所能承受。
强取等于宣战!苏弥的心沉了下去。涂山月索要的母亲临终的怀抱......那几乎是母亲在她灵魂中留下的最后、也是最温暖的烙印。支付它?等于剜掉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不支付?雷烬怎么办?
呵......咳咳......一声虚弱却依旧带着标志性痞气的低笑从雷蒙肩头传来。雷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眼神浑浊,脸色灰败,但嘴角却习惯性地向上扯着。他那只完好的眼睛扫过陆离,又瞥向路边老狐摊位上那个脆弱的彩泡,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懂了......在这儿当个乐子人......咳咳......等于穷光蛋?那我这种......没心没肺的......岂不是......负资产?欠一屁股......彩泡债?
他的吐槽依旧带着惯常的玩世不恭,却精准地戳中了这诡异记忆货币体系的核心荒诞。在这片冰冷死寂的骨街上,这不合时宜的嘴炮竟带来一丝扭曲的真实感。
陆离闻言,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丝转瞬即逝的、近乎虚无的。某种意义上,你的理解没错。没心没肺在这里,确实是巨大的。他肯定了雷烬的歪理。
就在这时,陆离的目光被髓玉斋旁边一个更小的摊位吸引。那摊位没有招牌,只是在一根扭曲的廊柱下铺着一块颜色斑驳、如同褪色苔藓般的旧布。摊位上散乱地摆放着几件东西:一个布满裂纹的灰白色小陶罐,罐口用暗红蜡封着;几片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烧过的枯叶;还有几个用细草茎随意扎成的、形态扭曲的小人偶,草茎上似乎还残留着干涸的暗褐色污渍。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陈旧尘土和淡淡甜腥的气息从这个摊位飘散出来,与周围甜腻的醉生纱香气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钻入鼻腔,勾起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陆离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仿佛那气息触动了他某种深藏的警觉。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靠近那个小摊,似乎想看得更清楚些。他伸出右手,修长的手指并非直接触碰摊位上的物品,而是虚悬在那布满裂纹的灰白小陶罐上方寸许,指尖萦绕起一丝比探查廊柱时更凝练的幽蓝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试图感知罐内封存之物。
就在他指尖幽光触及陶罐上方空气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一股远比之前探查廊柱时更庞大、更混乱、更驳杂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污秽洪流,猛地从那个不起眼的灰白陶罐中爆发出来!这股信息流并非单纯的记忆画面,而是夹杂着无数破碎的呓语、尖锐的痛苦嘶鸣、癫狂的痴笑以及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它粗暴地顺着陆离指尖那缕幽蓝微光,狠狠倒灌入他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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