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自身灵韵温养玉石,雕琢玉符,平衡狐市过度吞噬记忆带来的神魂躁动与污染。陆离解释简洁,他们不交易记忆,只以物易物,换取维持生计的微薄物资。是这记忆黑海里,最后的...良心?或者说,清道夫。
仿佛印证陆离的话,一只穿着华贵、拖着三条蓬松尾巴的年轻狐女,脸色苍白、眼神亢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空洞,匆匆走到摊位前,丢下一小袋散发着清香的灵谷,拿起一枚最小的玉佩,几乎是抢夺般捂在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眼中短暂的恢复了一丝清明,随即又快步消失在雾气里。
老者只是微微颔首,继续低头雕琢手中的玉石,仿佛外界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就在这时,雷烬突然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他整个人蜷缩起来,断臂处的紫黑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蛇,猛地向上窜了一大截,爬过了肩胛,甚至开始向脖颈蔓延!皮肤瞬间变得灰败发黑,鼓起的水泡破裂,流出散发着恶臭的粘稠脓液,脓液中甚至带着细微的、蠕动的紫黑色星点!他体温飙高,身体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响,意识开始模糊。
雷烬!苏弥失声惊呼,扑过去。
陆离脸色一变,并指迅速在雷烬心口和额头点了几下,幽蓝微光渗入,试图稳住他崩坏的气机,但效果微乎其微。孢子全面爆发,侵蚀心脉!必须立刻拿到心头血!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而唯一的火种,却需要她用灵魂去交换。
苏弥猛地看向那家髓玉斋,又看看怀中箱子冰冷的4.19kg,最后目光落在痛苦抽搐、生命急速流逝的雷烬脸上。绝望、恐惧、不甘、愤怒...无数情绪在她心中疯狂翻腾、爆炸!
她突然一把抓起地上那张颜色暗沉、边缘参差不齐的兽皮地图,目光死死盯住那个位于雷泽边缘、靠近青丘方向的、扭曲的三叉戟标记——那个曾让箱子产生剧烈反应、闪现过实验室恐怖残影的幽灵坐标!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绝境中滋生的毒藤,猛地攫住了她!
她抱着箱子,踉跄着冲到那安静的守玉匠摊位前,将地图狠狠拍在黑色的绒布上,指着那个三叉戟标记,声音因激动和绝望而尖锐颤抖:这个!这个地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它值不值钱?够不够换一滴心头血?!
守玉匠老者雕刻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那双古井般的眼睛,目光落在兽皮地图上,当看到那个三叉戟标记时,他温润平和的眼中骤然掠过一丝极其深重的惊悸与...悲哀?仿佛看到了某种大恐怖与大悲伤的凝结。
他缓缓放下刻刀和玉石,枯瘦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那个标记,指尖竟微微颤抖起来。他沉默了许久久,久到苏弥几乎要彻底崩溃,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一种穿越了无尽岁月的疲惫:
归墟之眼...或者说,一处即将成型的新裂痕...万物终结、遗忘与消亡之力泄露的疮口...小姑娘,你从哪里得到这张图的?这上面沾染的...是古老祖巫试图弥合天地伤痕时留下的...血与绝望。它不是货币,是...诅咒。任何一个尚有灵性的存在,都不会愿意触碰它,更别说用它交易。
老者的话如同冰水,浇灭了苏弥最后一丝疯狂的妄想。连这看似无所不知的守玉匠,都视其为诅咒!这东西根本换不来救命的心头血!
就在苏弥彻底绝望,准备转身冲向髓玉斋,哪怕付出一切时,老者却忽然看了看痛苦不堪的雷烬,又看了看苏弥怀中那不断散发着与诡异气息的手提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考量。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摊位下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用某种淡绿色叶片包裹好的小包,递给苏弥。
净尘絮,以万年寒玉髓粉混合净心草炼制,能暂时吸附、延缓那种...腐蚀性孢子的活性,或许能为他多争取一两个时辰。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忍,拿去吧,不必交换什么。只是...若最终仍需面对那位涂山斋主,孩子,记住,唯有至真至纯、烙印于灵魂本源的情感,方能打动她,亦或是...满足她。但那份代价...
老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苏弥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怜悯与一种洞悉命运的无奈。他重新拿起刻刀和玉石,不再看他们,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苏弥紧紧攥住那包带着清凉气息的净尘絮,如同攥住最后一根稻草。她颤抖着将药粉敷在雷烬狰狞的伤口上,粉末触及脓血,发出细微的声,冒起缕缕极淡的白烟,那疯狂蔓延的紫黑色纹路竟然真的微微一滞,蠕动的速度明显减缓了一些!雷烬的痛苦呻吟也稍稍平复,虽然依旧危在旦夕,但至少...暂时不会立刻死去。
一丝微弱的、却真实无比的希望重新燃起。但老者的话也如同警钟,在她脑海中轰鸣——至真至纯、灵魂本源的情感...涂山月索要的,就是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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