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世派那冰冷黏稠的永眠力场,如同无形的深海压强,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将山谷内所有的运动、变化乃至思维都拖入永恒的静止。雷烬暴怒的咆哮被拉扯成怪异而缓慢的低吟,每一次挥动热能战斧都像在挥舞千斤重物,肌肉因极度对抗而剧烈颤抖,额角青筋暴起。苏弥感到自己的念头如同在胶水中挣扎的飞虫,每一个简单的决策都变得无比艰难,怀中铅灰色箱子过载的嗡鸣声被扭曲成断续、拉长的怪异音调,更添烦躁。陆离周身那层能量微光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闪烁,对抗着那专门针对他“非人”本质而来的、更集中更强大的静滞压制,眼中幽蓝色的数据流已出现大面积的乱码和短暂的停滞,身体微微晃动,显露出巨大的压力。
然而,就在这极度压抑、仿佛连时间本身都要彻底凝固的死局之中——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亿万分之一的存在感,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那不是声音,不是能量冲击,甚至不是物质的震动。它是一种更为根本的彰显,如同宇宙背景辐射般瞬间充盈了每一寸空间,直接烙印在每个拥有意识的灵魂最深处。原本弥漫在整个山谷、连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都几乎定格了的静滞力场,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黑洞,瞬间荡漾起剧烈而无序的波纹!静世派成员那整齐划一、如同精密机械的步伐第一次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磕绊与紊乱,他们周身散发的那种令万物归寂的“静滞”光环明灭不定,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级规则的干扰。长生客们则趁机猛然后撤,脸上混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惧与一丝病态的狂热,显然对这意志的出现既恐惧又渴望。
苏弥只觉得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原始的敬畏与冰寒从灵魂深处炸开,瞬间冻结了血液,让她几乎窒息。她下意识地,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般抬起头,望向钟山那始终被疯狂闪烁的光影、扭曲的色块和浓郁云雾笼罩的最核心区域。
景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那片癫狂的天空,如同一幅被随意撕扯的油画,背景的各种混乱色彩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抹去、淡化,露出一片深邃无垠、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与希望的绝对幽暗。而在这片幽暗的正中央,一只巨大到超越凡人理解尺度的眼眸,正漠然地“注视”着下方这渺小的山谷,以及山谷中如同微尘般挣扎的生灵。
那眼眸的轮廓蕴含着非人的几何美感,眼睑的线条古老而威严,仿佛是宇宙法则本身的勾勒。瞳孔并非圆形,而是一条冰冷的、竖直的裂缝,如同切开现实维度的伤疤,又像是通往万物终极归宿的深渊入口。它没有丝毫情感流露——没有愤怒,没有好奇,没有怜悯,也没有厌恶。有的,只是一种超越善恶、俯瞰万古、审视着一切变量与常数、概率与定数的绝对漠然。它就是此地的规则化身,钟山之主——烛龙之眸!
仅仅是被这漠然目光的余波轻轻扫过,苏弥就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时空洪流强行从躯壳中剥离,投入了一条光怪陆离、支离破碎、充满悖论与尖叫的湍急河流!
无数关于“未来”的画面、声音、气味、触感甚至情绪的碎片,如同超新星爆发后飞溅的恒星残骸,以极高的信息密度疯狂地砸向她、穿透她、撕扯她:
画面一: 雷烬的脸因某种内在的崩溃而扭曲,那条暗金机械臂不再是死物,而是化作活着的、布满狰狞尖刺的金属触须,疯狂舞动。他独眼中只剩下毁灭一切的赤红,重型脉冲枪喷吐着火舌,却并非射向敌人,而是将炽热的能量斧刃狠狠劈向正在试图稳定能量屏障的陆离!陆离回头,眼中数据流瞬间湮灭,身体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雕像,化作漫天闪烁一下便彻底熄灭的0和1尘埃,无声消散。
画面二: 切换!雷烬看到她被一道静世派的静滞射线擦过边缘,动作瞬间慢了十倍。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扑过来,用宽阔的后背为她挡下了后续致命的攻击。静滞力场迅速将他包裹,他的表情凝固在暴怒与决绝的瞬间,皮肤、装甲、甚至飞扬的发丝都迅速失去色彩和生机,化作一尊保持着守护姿态的、冰冷永恒的琥珀雕像。她透过晶莹的琥珀,能看到他独眼中最后定格的那一丝……未能保护周全的绝望与不甘。
画面三: 青年蛊雕在某个陌生的、布满狰狞金属残骸的战场上哀鸣,它巨大的、刚刚愈合些许的翅膀被一只狰狞的金属巨爪硬生生撕扯下来,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洒。它巨大的身躯失去平衡,打着旋坠入下方翻滚着气泡、散发着硫磺恶臭的无边岩浆海,最后一声凄厉的哀鸣被岩浆吞噬。
画面四: 切换!蛊雕没有被杀死,而是被某种如同黑色血管般的诡异藤蔓寄生,眼球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暴戾与空洞。它反过来,朝着她,这个曾经的主人,张开了巨口,喉咙深处凝聚的不是熟悉的能量吐息,而是幽蓝色的、带着北冥寒意的冻气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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