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歌声中,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高大黑衣人扛刀而出,在夕阳下显得格外醒目。宋清眯起眼睛,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一名戴着漆黑面具的魁梧男子扛着长刀自右侧林间现身。
虎王!
那异于常人的壮硕身躯让宋清瞬间认出对方身份。
随即勃然大怒。
狂妄!
竟敢如此轻视本将!
宋品,放箭。他朝身旁面容相似的青年下令。
族弟宋品应声挽弓。
弓弦震颤间,利箭破空而去。却见虎王朱慕信手一抓,箭矢恰似游鱼入网般落入掌中。
太慢!
朱慕嗤笑着甩手掷回箭矢,箭影如电直取宋品面门。
锵!
宋清横刀截住这致命一击。
死里逃生的宋品面皮抽搐,忽指前方惊呼:大哥快看!
朱慕已单枪匹马杀入官兵阵列。钢刀翻飞间,狭长队伍被生生截断。待官兵合围时,那道黑影早已退回山林。
咔嚓!
宋清折断马鞭,急令变阵为四列纵队。
林间的朱慕冷眼观望,识破诱敌之计未再出手。
午后,官兵抵达山寨前安营扎寨。
宋清近观寨墙,不禁倒抽凉气。
这地方地势当真险恶。
山寨正前方两侧都是陡峭山崖,虽不算高耸入云,却也极难攀登。中间那条小道虽比来时的山路略宽些,最多也只能容六七人并肩而行。
先前探子说山上驻守多少人?他唤来宋品询问。
约莫两百余人,真正能打的精锐不过百人。宋品略作思索答道。
早前琅琊山人来人往时,官府的密探就混迹其中,将山寨虚实摸了个七七八八。
宋清得到确认后微微颔首。若只有百名精锐,强攻的折损尚在可承受范围内。
他麾下皆是汉军世袭精锐,即便与蒙古嫡系相比也不遑多让。此地虽险,他仍有把握一日之内攻下。
蒙元军中汉军多为北地子弟,其中尤以世袭军户最为骁勇。这些人生来只习武事,战力甚至胜过地位更高的色目人。
拨转马头,传令全 饭。
寨墙之上,朱慕负手而立。身后站着朱一,身旁是彭大、郭明、孙三三位使者。
马秀英也跟了上来。
半个时辰后,稍事休整的官兵分作两拨,一拨挖掘壕沟,一拨整队备战。
倒是谨慎。朱慕冷眼望着寨下动静。
官兵军阵后方。
披挂整齐的宋品提着大刀,跃跃欲试:大哥?
不急,先派轻兵试探。
得令。
宋品挥手间,令旗翻飞,传令兵飞奔而出。
军令既下,官兵阵中跃出许多轻甲士卒。
这些士兵或持刀,或执矛,或握短戟,以什伍为单位混编前进。
兵法有云:林战之法,率吾矛戟相与为伍。
轻兵们相互掩护,沿山道疾行。部分人背负土袋,填平崎岖处为后续部队开路。
朱一,交给你了!
遵命!
朱慕头也不回地下令,目光仍锁定官兵阵列。那里正在整装的官兵动作娴熟,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不见丝毫慌乱。
先前遭袭时的混乱这么快就能平复,且不影响临阵发挥,果然是百战老兵。
朱一快步下了寨墙。
不多时,山道上方便滚下成排檑木巨石,狠狠砸进轻兵队伍中。
寨墙上方的箭楼内,弓箭手们借助高度优势不断放箭。这些弓箭原本属于阿木尔,如今成了黑旗军的武器。
官兵的轻弓手立刻反击,但仰射的劣势让他们难以奏效。黑旗军的箭矢能轻易命中目标,而官兵的箭却连寨墙都碰不到。
很快,官兵开始出现伤亡。
官兵处于不利地形,缺乏掩体,弓箭难以压制对手,反而接连有人中箭,还有人被滚落的檑木砸伤。伤员在同伴掩护下撤退,但攻势并未停止。持盾士兵顶上前线,后方士兵继续填土,同时消耗着守军的防御物资。
凭借人数优势,官兵如潮水般沿着山路推进。此时他们的箭矢已经能威胁到寨墙了。
面对飞来的箭矢,朱慕神色不变。以他的反应速度,这些箭如同慢动作。三位要不要先下去休息?他问道。
彭大不服气地哼道:虎王,俺力气不如你,胆量可不输你!
郭明和孙三相视一笑。郭明举盾挡下一支冷箭,朗声道:郭家庄没有懦夫,虎王可别小瞧人。孙三立即附和:俺也一样。
朱慕点点头,面具后的目光扫向郭明身后:这位也要留下?
郭明这才想起马秀英还在墙上。刚才战况激烈,竟忘了这事。他正为难时,马秀英粗着嗓子道:俺不走,俺也不是胆小鬼!
朱慕轻笑:行,保你无事。说完转身。马秀英偷瞄他一眼,总觉得他好像看出了什么。
郭明不便再劝,悄悄将盾牌往马秀英那边偏了偏。明叔,俺有盾。马秀英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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