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久经沙场的刘福通渐渐察觉异样。
把探子派远些,眼下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他下令道。
夜色中,红巾军又推进十五里,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一切如常。
就在刘福通以为是自己多虑时——
报!前方发现骑兵!
一名背上插着箭的斥候拼命打马奔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大帅,前面黑压压全是骑兵,看不清具体数目,少说也有五千以上!
刘福通面不改色,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脱脱果然留有后手!这还只是开始,恐怕不止这些骑兵!
报——!
念头未落,四面八方接连传来急报。
左侧发现大批官军!
右侧也有官军包抄!
后方追兵赶上来了!
好个脱脱,这是给老子布下天罗地网,专等咱们人困马乏时一网打尽!
失策了!真不该往西南走!
脱脱算准了我要回颍州。
可恶!
刘福通强压狂跳的心脏,目光急扫四周。
元军以逸待劳,自己却急着赶回颍州,正中敌人下怀。
突围?
往哪突?
来不及了!
除非只带骑兵,或许能在合围前冲出去。
可是——
他环顾四周,看着将士们期盼的眼神......
红巾军早已习惯在危难时刻,跟随大帅杀出血路。他们始终坚信,大帅会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大帅,让属下留下断后吧。”关先生涨红着脸低声请求。
淮北城破那日,他就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内心始终无法释怀。
如今身陷绝境,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为刘福通搏一条生路。
不必了。刘福通摇摇头,目光扫过周围将士,这些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兄弟——
先前为了保全主力,我舍弃了第一军和第二军。
昨夜为保身边这些弟兄,又放弃了城里的袍泽。
今日,我绝不会再抛下他们。
刘福通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关先生刚要开口,就听刘福通问道:先生可还记得教过我的那首诗?什么秦风......
是《诗经·秦风·无衣》。关先生怔了怔。
能再为我诵读一遍么?
关先生凝视着刘福通坚毅的面容,郑重应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朗朗诗声中,刘福通跟着吟诵起来,随后是将领们,最后整支军队都加入了这悲壮的合唱。
在这荡气回肠的《无衣》声中,刘福通率军占据了一处丘陵高地,迅速布防。
他要在给追兵准备一份。
脱脱老贼,想要我刘福通的项上人头?
哼,先崩碎你满口牙!
不多时,官军铁骑已至。
五千铁骑奔腾如雷,震得地动山摇。
刘福通立于高处眺望,只见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阵如洪流倾泻,两翼骑兵渐次展开,形成巨大的钳形攻势,直扑红巾军据守的丘陵。
稳住阵型!互相靠紧!
红巾军阵列中, 们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这些兵卒皆是刘福通麾下精锐,乃其起事时的老底子,远非寻常杂兵所能比拟。
眼见元军铁骑如潮水般涌来,阵中虽稍有 动,却很快恢复肃静。
马蹄声震耳欲聋,士卒眼中虽有惧色,握刀的手却稳如磐石。经年累月的操练,早已让他们形成本能,彼此紧靠,结阵以待。
战事骤起,毫无预兆,元军一出手便是全力猛攻,毫不留情。
骑兵阵中,术虎侧首看向王太岁,咧嘴笑道:“王太岁,待会儿可别手软!”
王太岁啐了一口,骂道:“手软?老子要是手软就是龟孙子!”
术虎大笑:“好!你若能斩了刘福通,老子保你做个万户!”
王太岁目光微闪,望向山丘上那道熟悉身影,神色渐冷,哼道:“你保我?你自己也不过是个万户。”
术虎不以为意,这些日子相处,他早知王太岁性情莽直,却也正因如此,对其颇为器重。麾下有这等猛将,硬仗自然好打许多。
他眯眼笑道:“王太岁,你可别不信,此战过后,老子可就不止是个万户了——这可是大功!”
王太岁冷笑,自然明白他话中之意。所谓“大功”,无非是烧了他驻守的粮仓,又顺势攻下宿州,致使颍州门户洞开。刘福通如今的困境,亦与此脱不了干系。
“竖枪!竖枪!”
前排红巾军闻令,纷纷将长枪斜插于地,枪尖直指苍穹。无壕沟拒马,步兵阵列能否挡住铁骑冲阵,尚未可知。
山丘之上,刘福通双眼微眯,目光决然中透着一丝冷意。
最前排的士卒几乎闭目待死,然而预料中的撞击并未到来。元军铁骑如洪流般掠过阵前,箭雨倾泻而下——
骑射!
昔日蒙古铁骑横扫天下的拿手绝技。
箭矢破空,前排红巾军顿时成了活靶。这些骑兵皆是脱脱精心挑选的精锐,骑射功夫炉火纯青,远非腐化贵族可比。
箭如飞蝗,蒙古骑兵在红巾军阵前来回穿梭,马弓 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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