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不擅步战?那是旧话了。百年来,他们从汉人、色目人那里学会了步兵战法,且学得不错。
轰!
铁骑撞入敌阵。
巨响之中,前五排阵列接连崩溃,直到第六排才勉强抵住冲击。一时间,惨叫声、战马嘶鸣、兵刃交击声如决堤洪水般爆发。
第六排也只支撑片刻,便被冲破。
常遇春实在太猛,他如利刃般撕开缺口,蒙古精锐亦难阻挡。前排死伤惨重,后排虽奋力稳住阵线,却挡不住常遇春的悍勇,节节败退。
常遇春与背嵬军离察罕的大旗越来越近。
眼见帅旗近在咫尺,常遇春战意沸腾,力道暴涨,杀戮愈发凌厉。长矛横扫间,蒙古兵接连倒下。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他杀穿了察罕帅旗前的最后防线。
常遇春猛然愣住!
那面猎猎作响的帅旗下方空无一人,根本不见察罕的踪影。
可恨!
他脸色铁青,挥矛劈断帅旗,随即不顾身后激战,踩镫起身远眺——只见东北方向一支铁甲步兵正列阵逼近,森严的阵型令人心悸。
步兵阵中又竖起一面帅旗,虚实难辨。
老贼察罕,今日算你命大!
常遇春萌生退意。
此刻己方马匹乏力,若硬撼敌军重甲步兵,必遭灭顶之灾。他当即率背嵬军调转方向,避开敌军锋芒。远处,元军已在重步兵掩护下重整溃兵,渐渐结成铁桶般的方阵。
王保保侥幸未死于乱军,此刻再度集结骑兵,于侧翼虎视眈眈。
元军大阵缓缓向西北移动。
常遇春握紧铁矛,回首望见士卒疲惫的面容与战马淋漓的汗渍,终究按捺住冲阵的冲动。怪哉,当年随汉王冲杀时,人马何曾这般倦怠?
待常军退回庐州城,察罕长舒一口气。那支骁骑若不计代价猛攻,自己恐怕真要葬身于此。方才千钧一发,若非藏身重甲阵中,早被那黑脸猛将刺于马下。
元军见常遇春入城,迅速撤走,转眼消失无踪。
城内长街上,花云的 静静横陈,锦缎覆身,四周整齐排列着战死的汉军将士。城中百姓自发收敛尸骸,以报花云舍命守城之恩。
两日后,援军赶至。
常遇春率部星夜追击,直抵阜阳港口,却见千帆远去——察罕大军已乘船遁走,唯余滔滔江水。
官兵水师并未驻扎六安,而是转移至阜阳。王保保虽在六安登岸,却在率军离去前下令水师前往阜阳待命。
这一部署显然意在防范张士诚。
张士诚果然扑空。
常遇春怒挥马鞭抽向树桩,盯着远去的战船阴沉道:
船头,察罕望着常遇春退兵的身影暗自松气。
他们昼夜疾行,奈何步兵迟缓,险些被那黑脸猛将截住。
常遇春......察罕默念着这个名字,将其深深刻入脑海。
王保保立于其后,眼中恨意转瞬即逝。
......
弟兄们,杀上去!
秦州城下,傅友德挥刀呐喊。
城楼上的张良臣面无血色。
作为张良弼三弟,他素来好文轻武,故兄长出征湖北时未带其同行,反倒令他躲过一劫。
谁知傅友德打着李思齐旗号杀到门前。
在张氏兄弟眼中,屡次冲突的李思齐早是反贼。
虽表面仍奉元廷,实则已将陕西据为私地。朝廷对此心知肚明,奈何四方烽烟,只得暂且放任。
快浇金汁!张良臣急喝。
大人,金汁耗尽......
混账!那就扔滚木礌石!
也、也没了......
拆我宅子!李副将带你的人顶上去!
生死关头,张良臣爆发惊人调度之才。李思齐部众接连被砍落城头,攻势暂缓。
傅友德冷眼旁观,吴九六悄声道:大哥,咱们要不要......
急什么?傅友德嘴角噙笑,让李思齐的人多死些。这城,是给汉王打的。
夜色深沉,皎月当空,护城河的水面泛着诡异的微光,如同一条血色绸缎在月光下蜿蜒。
河水中确实混杂着鲜血,隐匿于月色之下,偶尔有半浮的尸身顺流而下,随着平缓的波纹起伏。
张良臣身披暗黄半身铁甲,手持长枪,亲自率领士兵在城墙上巡视。
尽管面容疲惫,但他毫无睡意,紧绷的神经让他无法松懈。
城中隐约传来拆房的声响,夹杂着屋主的哭喊。
从前的张良臣或许会心生怜悯,如今的他却只是冷着脸,充耳不闻。
白日的激战耗尽了守城物资,连他的宅邸都已拆毁殆尽。若想明日继续坚守,便只能拆别人的家。
不远处,一栋两层民房不慎起火,火光映照下,士兵们匆忙救火的身影忽明忽暗。
所幸火势不大,只烧毁了上檐,下方的砖石结构尚可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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