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隐约记得朱九提过五年计划,却未深究,转而问道:“听闻今年江南又获丰收?”
朱文正眼底掠过得意:“岂止江南?除山东外,举国皆丰。两湖粮产竟不逊江南,汉王有言‘两湖熟,天下足’。”
话锋一转:“莫非大明缺粮了?”
汤和苦笑着摇头:“今年天竺遭了洪灾,大雨连下月余不停,南天竺大半都泡在水里,哪还有粮食可收。”
他语气渐冷:“那些天竺人实在愚钝,连水利都不懂修,河道淤塞也不管,才让灾情蔓延至此。更可气的是他们懒散成性,平日耕种就敷衍了事,灾年连存粮都拿不出。”
说到此处,汤和忽然露出古怪神色,咂舌道:“这些人简直懒到连命都不要!暴雨初降时,陛下派我等率军督促救灾,可那些土人只要水没淹到床榻,便死活不肯动弹。兵士盯着才勉强动两下,一转身又躺回去。等洪水真冲到家门口,反倒哭喊着求我们救命。”
“后来陛下索性只救那些肯自救的,其余的任其自生自灭——横竖这些土人除了能生养,也无甚用处。”
朱文正瞪大眼睛:“竟有这等荒唐事?当真不怕死?”
汤和摩挲着下巴道:“细想来,他们倒非不怕死,而是愚昧乐天,总觉得灾祸落不到自己头上。幸亏土人中尚有几分明白人,否则……”他冷哼一声,未尽之言昭然若揭。
“难怪汉王说天竺暴殄天物。”朱文正感慨。
“确是糟蹋了好地方。”汤和深以为然。
忽听前方传来桑托斯的惊呼:“上帝啊!这画报上的月球图竟是真的?你们当真登过月?”
周遭金陵百姓见怪不怪地摇头——又一个被惊呆的番邦人。
自上海一路行来,桑托斯等人常被围观,可在这万国来朝的金陵城,各色发肤的异域人早成寻常景致。罗斯壮汉、威尔士琴师、波斯香料商,乃至欧罗巴学者,皆操着或流利或生硬的汉话奔走街市,若不细看装束,几与汉人无异。
桑托斯浑然不觉旁人目光,捧着份旧画报冲到朱文正面前,指着月球地貌图颤声问:“朱大人,这绝非杜撰?当真是月宫真容?”他指尖发颤,眼中迸出近乎虔诚的震撼。
1420年
欧洲的天文学蓬勃发展要等到十六世纪,此时的欧洲人无暇顾及星空,他们深陷黑死病的阴影,忙着焚烧所谓的“女巫”,大肆捕杀黑猫,整个大陆笼罩在愚昧之中。
(或许正是过度捕杀猫类,导致鼠患横行,加速了黑死病的蔓延。)
朱文正扫了一眼手中的画报,淡然道:“千真万确,这是通过天文望远镜观测到的月球表面,并非虚构。”
“上帝啊!你们竟能看清月亮?天文望远镜莫非是神明的器具?难道东方人都是神灵?这分明属于上帝的领域!”桑托斯震惊地喊道。
“上帝算什么?若论神明,我们汉王才是真神临世。”朱文正语气中透着骄傲。
“什么?”桑托斯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他绝不容忍任何人 上帝——世间唯一的神明。
这位汉王竟敢妄称神明!
桑托斯瞬间感到责任重大。作为上帝的使者,传播福音是他的使命。若能在这片富庶之地弘扬上帝之名,他必将获得教廷的嘉奖,甚至成为东方主教。
当务之急,是让这位汉王皈依上帝。
桑托斯暗暗攥紧拳头,思索着如何揭穿对方的“伪神”身份。他不再左顾右盼,甚至催促同伴加快脚步,对朱文正道:“大人,请快带路吧,我迫切想觐见汉王殿下。”
“他怎么回事?”朱文正对桑托斯的突然转变感到困惑,转头问汤和。
汤和正盯着画报上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出神,被问话惊醒后茫然抬头:“文正贤侄,你说什么?”
“这桑托斯为何突然急躁起来?”朱文正用眼神示意身旁的传教士。
汤和瞥了一眼,随口道:“许是听了神仙下凡的说法,急着去朝拜吧?”
(汉王府内
仅有桑托斯与汤和获准面见汉王,其余葡萄牙人皆被安置在外院等候。
穿过叠石成山的园林,绕过曲水流觞的亭台,桑托斯被眼前的景致震撼——假山层叠,碧波环绕,小岛上的凉亭宛如仙境琼阁。
行至内院,只见朱慕正背对众人,凝视着一艘精雕细琢的新式海船模型。
这艘战舰模型长约五米,高约一米,整体呈梭形,上宽下窄,底部近乎尖锐。船体上方竖立着四根桅杆,增设了船首斜桅,同时降低了艉楼高度。多层甲板的设计为安装重型火炮提供了充足空间。
桑托斯一进门就被这艘精致的战舰模型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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