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人群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雪之下雪乃静静地站立着。她依旧是那身黑色的修女袍,苍白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近乎透明。
周围震耳的喧嚣似乎与她处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眼眸平静地扫过那一张张因激动而扭曲、或因恐惧而苍白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观察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
几秒后,她默默地转过身,黑色的袍角在微风中轻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纷扰之地,如同一个融入阴影的幽灵。
阳光终于彻底撕开晨雾,将金色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甲板上,照亮了每一寸空间,也照亮了每一张脸——愤怒的、赞同的、恐惧的、漠然的、看热闹的、忧心忡忡的……各种声音还在持续发酵、碰撞、交织:
“反正我不服,谁爱遵守谁遵守去。”
“能不能别吵了?听听秩序派的人怎么说?”
“有什么好听的,他们就是一伙的!”
“我倒是想知道,不遵守会怎么样?还能杀了我们?”
“话不能这么说,要是大家都乱来,这船迟早要完……”
“我不管,谁限制我自由,我就跟谁没完!”
海风依旧在吹,却无法带走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火药味。每一句争吵,每一声议论,每一个或激动或冷漠的表情,都构成了此刻诺亚方舟号上最真实也最混乱的图景。
没有统一的意志,没有共同的立场,有的只是在这突如其来的规则面前,人性最直接,最本能的流露。这一切,都仅仅是对一纸草案的反应,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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